下午四点。
“大哥,你和那些合作伙伴谈的怎么样了?我听乔语所说,就依言早早回来了。”
秦书黎仍旧穿着那件丝绸金边睡衣,眉眼冶丽,姿态轻佻地依靠在沙发抱枕上。
双腿如白瓷温玉,格外纤细,就像是极为完美的雕刻品。
她瀑发凌乱,脸上是一抹清浅笑意。
身后的地毯上是散落的儿童玩具,只有秦初棠安静地捧着书坐在她的身边,画面是说不出的和谐安宁。
秦凌远原本还面无表情地低声吩咐陈秘书明天的相关会议。
见此景,竟也同样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会心宠溺的笑,快步走上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小妹似乎越发依赖他了。
双目清澈,带着娇娇俏俏的笑,眉眼弯弯的时候,在他眼里就如坠星辰般璀璨。
“小黎,和他们寒暄当然没什么好说的,最近你也累了,今天下午不去公司了对吗?”
声音清冽恍若碎石击玉,尾调上扬。
“那当然,大哥今晚也留下来吃晚饭吧。”
秦书黎依言点了点头,同时闲不住一样摸了摸身边秦初棠柔顺的头发。
几缕青丝缠绕在她如玉般骨节分明的指尖。
秦凌远当然没有任何异议,心底微痒,满口应了下来。
似是前几个小时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循环播放,她缓缓垂下手,眼眸里带着些晦涩莫测,迟疑问道:
“哥哥,你了解盛家吗?”
秦凌远的笑又收了回去,他啧得轻叹一声道:
“他们原本称霸南方,结果近来几年以京都为中心迅速打入北方市场,几年前有过合作,现在没什么关系。”
“小妹,离盛家的人远点,不需要跟他们打交道。”
他轻蹙起眉,同时浅淡的唇抿起。
眸子里满是复杂与烦躁。
“尤其是那个近两年掌权的盛家的大少爷,盛淮安。”
秦书黎手指一顿。
她微微抬起眼帘,鸦睫颤颤。
“就是个有野心的疯子,”秦凌远冷哼了一声,道:
“当年圈子盛传,盛淮安威胁重病的亲生父亲退位,否则就停药活活耗死他,而且似乎还亲自打压了两个弟弟。”
他略微扯起嘴角,眸光下是深深忌惮。
“今天论坛峰会结束,我们在第二厅的走廊上有了一点交集……”
秦书黎很慢很慢地将那件事情全盘托出,最后只补了一句话:
“大庭广众之下,好像是因为苏思晚提及他的母亲,就直接不管不顾地动手……”
秦凌远脸色黑如锅底。
“那种人,以后切记不要再跟他有什么接触了。”
一字一句地说着,细细叮嘱。
秦书黎点了点头应下。
*****
苏宅门口,苏思晚恍若终于见得光明一般,车子还没停稳就急急地往外想要拉开车门。
她胸前是莫名沁着的大片湿哒哒水渍,一向娇嫩的肌肤莫名有着大片红痕。
唇边口红晕开,脸颊惨白,浑身都因为恐惧而颤抖。
身边紧贴着的盛淮安倒显得不慌不忙。
他的声音低磁悦耳,说不出的蛊惑之意,此刻落在苏思晚的耳朵里却恍若来自地狱的威胁。
“思晚妹妹,今日的论坛峰会你觉得怎么样呢?”
尾音上挑,眸里竟然像是还带着宠溺一般。
似乎方才顺手在车上泼苏思晚热水的另有其人。
“……盛哥、盛哥,你放过我吧,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求你了,让我下车吧……”
狭窄的车内空间空气都变得极其稀薄,她已经忘记是第几次这样求饶了,满心都是惊悚与恐惧。
她就不该仗着娃娃亲想要傍上盛淮安!
更不应该搬出盛母!
盛淮安叹着气,居高临下地轻睨着不断求饶的苏思晚,像是看待随时可以踩死的蝼蚁。
矜贵淡漠,却又偏偏有着一种怜悯。
“思晚妹妹,我只希望回去后是苏家主动解除婚约并且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
冷白指骨轻捏着苏思晚的下巴,迫使她只能抬眼直视。
冰凉得不可思议。
令她再次联想起走廊上,当着那些豪门世家的面,险些被掐死的窒息感与麻木。
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连连痛苦地应下,不断求饶。
盛淮安这才满意了,抽出一张湿巾不停地擦拭着指尖碰到苏思晚的部分,带着笑意道:
“思晚快回去吧,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仿若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苏思晚眼前一亮,近乎连滚带爬地扑着拉开车门,再也不顾什么理解,哪怕脚崴了都没有呼出一声痛。
面目狰狞地逃离身后的洪水猛兽。
前面开车的助理欲言又止,迟疑道:
“少爷,先生知道这件事后很是……”
话还没说完,后座带着风声的西服外套就甩到了他的脸上。
那是曾经披到苏思晚身上的外套。
“你最好闭嘴,”
透过后视镜,盛淮安面无表情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淡色如玉的眼眸深处暗潮明显翻涌。
“我已经依老头子的话玩了几天角色扮演了,他如果还是不满意,再敢拿我母亲威胁我,我不介意再搞死一家公司。”
那助理依言闭嘴了,感受着隐隐的低气压,极力缩减自己的存在。
生命还是很美好的。
“好了,把这件垃圾丢到垃圾桶,直接回盛家。”
盛淮安又有了些笑意,施施然从后座拿出一双黑色皮质手套戴上。
修长纤细恍若冷玉,骨节分明地形成鲜明对比。
他许久没有戴过这双手套了,可惜近日脏东西太多。
那刚刚才拉开车门的助理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
秦家灯光渐次亮起,餐厅水晶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