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降兵三万

在大唐做将军,出兵速度必须得快,慢了怕捞不着打仗。萧嗣业得令之后,带着人马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跑得马蹄子都磨出一溜火光。

关于咄摩支,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降将梯真达官带来的消息,说是咄摩支逃向南荒之地了,并且还有一个什么宇文公子追了上去,其余的就没有了。

萧嗣业倒也实在,不是说咄摩支往南跑了吗?那就往南追,连探马都不用,亲自带兵扬鞭打马直线往南跑,这要是遇不上咄摩支,看这架势三天能跑回长安。

咄摩支还真是不辜负他的期盼,比他想像的还要早的出现在了他的视野范围之内,并且不必有任何的担心,不会有冲突和意外,也不会有流血事件的发生。

咄摩支是被人押送着迎面而来的,看到五花大绑的伊特勿失可汗,萧嗣业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滚出来。

天底下还有这么容易打的仗吗?谁的军功不是用人命堆出来的?谁的功绩不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这功立得简直都有点莫名其妙,出来溜个马,还能捡个草原上的大可汗,听说过捡金的,听说过捡银的,没听说过捡大活人的,这事可是够神奇的。

萧嗣业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见对方身上捆着绑绳就放松警惕,毕竟对方有着数万人马在后。

他先把队伍停下来,远远地向前张望着,只见对方比他更早的停住了行进的兵马,两个人押着一个人正徒步朝这边走来。

萧嗣业派副官带着两个人迎上去,在中间的位置和对方进行交涉。

“来者何人?”副官坐在马背上,用马鞭指着对面走过来的三个人。

左边的人推一把中间的人,抬手朝上抱拳,说道:“启禀上官,这是伊特勿失可汗,是前来献降的。”

“献降?”萧嗣业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就来献降。”

“上官当然是中原唐朝的人。”

“嗯。”萧嗣业看着咄摩支问道:“你可是真心献降?”

“真心,真心。”咄摩支使劲地点头:“我早就想到长安去献降了。”

“后面那些都是你的人马吗?”

“是的,他们也都愿意献降。”

萧嗣业看看这个咄摩支,笑道:“既然都是你的人,你怎么还被绑起来了呢?”

“呃,这个”咄摩支左右看看,说道:“这不显得诚意足嘛。”

“好吧,既然你诚心投降,就让他们放下武器,一人牵着五匹马原地待命,其余人等后撤三里。”

“好。”咄摩支扭头看向左面的那个汉子,说道:“照人家说的办。”

左面那人没有说话,直接向后面跑了过去,跑到战阵之前跟带兵的人说了一下这边的要求。

“呼啦啦”一阵,兵士们纷纷放下武器、卸下皮甲衣,五匹马的缰绳交到一个人的手里,然后开始有序地向后撤退。

李世勣正在大帐里跟降将梯真达官聊着天,他估计也就一两天就能收到萧嗣业的消息,没想到一天还没到天黑,萧嗣业本人就回来了。

萧嗣业带回了伊特勿失可汗咄摩支,还有三万余兵马,武器、装备、物资大量。

李世勣也有点目瞪口呆了,怎么也想不到这次出来打仗,最艰难、最累人的活计,居然是清点物资。

比李世民勣还感到目瞪口呆的人就是梯真达官了,他比谁都了解咄摩支的实力,他哪来的三万多人马?

咄摩支一共就七万多人,自己带走了四万多,跟宇文公子耗了多半年,死伤一万有余。

也就是说他能带着向南逃跑的人马,连残疾的伤员都算上,最多也不会超过两万五,怎么可能有三万多的俘虏投降?

梯真达官忍不住就把这个疑虑说给了李世勣,李世勣把花名册交给梯真达官让他亲自去点查。

一点查,果然发现多出来七千多并不属于咄摩支的士兵,一审一问才知道他们都是宇文公子帐下的人,多数原本也都是薛延陀的人。

唐直让宇文公子来郁督山追击咄摩支,当然要给他兵马才行,去掉这多半年死伤的,剩下也就一万多人,这七千多是愿意降唐的,他便把他们混入咄摩支帐下一起过来了。

这些人里还有一千多不是薛延陀的人,他们是来自中原的某个叫做“候龙归”的组织,也是一直追随着宇文公子。

宇文公子把他帐下所有愿意降唐的人都混入了咄摩支的队伍,他自己则带着不到一千人又奔向薛延陀北部去了,说是去找唐直大酋长了。

梯真达官暗暗一叹,这个宇文公子太怪了,他也曾劝宇文公子跟自己一起降唐算了,宇文公子只是淡然地饮酒,什么话也不说,眼神空洞得吓人。

“咄摩支有两万五的人马,宇文公子有一万多,投降了三万多,宇文公子带走了不足千人,那还有好几千人呢?”

梯真达官拿着花名册发愁,这人数怎么就清点不明白了?

“咄摩支并不愿意降唐,是被宇文公子逼着降唐的,双方进行了一场激战,宇文公子斩杀了咄摩支五千多人,他自己也伤亡一千有余。”

“哦,原来如此。”梯真达官拿花名册拍打着手心,又问道:“你可知宇文公子打仗是怎么布署的吗?”

“好像是那个什么候龙归的人冲在最前方,后面是薛延陀的人,他就在最后面指挥。”

梯真达官眉头微皱,真想不明白这个宇文公子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候龙归应该是他的私兵,他怎么把他们派到了最前线?

如此说来宇文公子那一千有余的伤亡,伤亡的应该大多数都是候龙归的人,薛延陀的人可能就占个余。

候龙归原本就只有三千多人,伤亡一千余,投唐一千余,就剩下几百人跟着宇文公子投奔唐直去了。

梯真达官望向遥远的北方,不由得幽幽一叹,暗暗地为宇文公子担起忧来。

“宇文兄,你这是何苦?纵然你曾与大唐为敌,大唐连我都能接纳,何况你有功于大唐?你这般自断爪牙,又有谁领你的情啊,等到你被俘的一天,手底下没有足够的资本,你连命都未必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