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顿时哑然。
他用不可思议的目光,回头怒瞪白酥酥——
“呼——”
一缕无根清风,莫名在女孩身边拂过,险些扬起了裙摆。
奇怪,怎么回事?
大堂里面,哪来的风啊?
白酥酥用手撩起侧脸的碎发,疑惑地四处张望。
下一秒,她便注意到那双眼睛!
远远的都能感受到一股戾气,像是恨不得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一阵鸡皮疙瘩,瞬间冒起。
白酥酥吓得不敢动,生怕对方一眨眼,就冲到面前!
想想自己不久前,还敢当着那个“魔鬼”的面,高谈阔论,甚至随意戏耍……
自己究竟从哪借的胆儿啊?
哼,小小伎俩,竟敢在我面前卖弄。
活腻歪了吧。
小憩状态下的陈北,已然苏醒,神情冷漠地凝视着赵乾。
方才,若非他及时出手,用对等的气劲消融了那一记阴招,恐怕赵乾还真就得手了!
他应该还不明白,他此刻正面的是谁?
本就是败军之将,丢人现眼的东西。
还敢不择手段,妄图置人于死地!
真当我不存在吗?
此刻的陈北,当真是有些动怒了。
剑眉微蹙,整座大堂竟是狠狠一颤!
“怎么回事?”
“地震了吗?”
大堂内的白氏族人,纷纷四处张望。
唯有被这股气势的“矛头”,直指眉心的赵乾,才能感受到死亡的极端恐惧!
冷汗止不住地流淌,心脏险些停摆!
没有任何前兆的,就像头顶悬了一柄千斤巨剑,随时就要坠落!
在哪?在哪!
赵乾的瞳孔,疯狂地晃动着。
却始终找不出,这股修罗煞气的源头!
这是最可怕。
就像黑暗中,分明知道有人将枪口对准了你,你却挣扎着无法逃离!
“赵堂主?”
说了要动手,却迟迟没有下文。
看着僵住了原地的赵乾,公孙傲一脸不解。
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么“闷”啊?
就像胸口,被一块无形磐石压住了……
下一秒,公孙傲便听见了赵乾,那急促而又惶恐的一句话——
“走,快走!”
“什么?”
公孙傲满脸迷惑。
“不要停留,赶紧走!”
赵乾的声音,几乎快要哭出来!
这种前后剧变的反差,让公孙傲不敢多言,当即放弃了杀白酥酥的想法。
一时间,两人可谓有多远,走多远。
直到彻底远离了那座大堂,赵乾才松懈下来。
只见他双脚一软,踉跄着就要摔倒!
公孙傲大吃一惊,赶忙扶住了他。
“赵堂主,可有大碍?”
“暂,暂时没有……”
“为何气喘吁吁?刚刚究竟怎么了?”
“我们都错了。”
“错了?”
赵乾的答非所问,让公孙傲愈加懵逼。
直到赵乾完全喘上气后,他才心有余悸地开口,接着道——
“想不到小小白家,竟然还潜藏着一位恐惧巨擘!”
赵乾笃定地说道。
“恐怖?能让你都觉得恐怖?”
公孙傲不禁慌了神。
这可不是件小事。
往大了说,能轻易拿捏一位武道大师的存在,放在整个岭东省,乃至于东南四省,都是及其无解的存在!
若是现身,只怕岭东都得抖三抖!
“仅是刚刚一瞬间,我便感受到了一股深不可测的气场,胜过我数倍乃至数十倍。”
“最后关头,或许是那位不曾想为难我等,否则……”
“只怕我们没法活着见到太阳了。”
赵乾沐浴在阳光下,反倒打了个寒颤!
“竟会如此……”
公孙傲彻底黑了脸色。
本以为这次对付白家,凭公孙与风云联手,简直是手拿把掐,板上钉上的事情。
不曾想半路杀出了个白酥酥,凭一己之力搅黄了必胜的局面……直到刚才,公孙傲还是这么想的。
以为是“棋差一招”,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丝毫胜算啊!
“那位神秘高手,是大堂中的一人吗?”
公孙傲咽了咽口水,问道。
“不知。”
赵乾落寞地摇了摇头。
“根本不在一个境界,完全察觉不出。”
“要不是我出手,那位高人只怕站在我们面前,我们都无法辨认。”
言语中,那位高手的形象,愈发神乎其神。
“这件事,有必要向上面禀报。”
“白家藏着一位宗师级战力,对风云帮会,乃至帝都的【那位】来说,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变量!”
闻言,公孙傲丧气地点点头。
“经此一役,只怕公孙家,再没有底气和白家正面叫板了……”
另一边,午宴在一片热闹非凡中,迟迟不曾落下尾声。
白书正一家所在的餐桌,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论是旁支,还是宗家,所有白氏族人的脸上,都写着崇拜与逢迎!
赞美之声不绝于耳,就差把白酥酥捧上天了。
白书正沉浸在这无休止的极乐中,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在此期间,不断有白家的权贵,上前与他交谈。
那种终于把他“放在眼里”的感觉,让白书正心花怒放,扬眉吐气!
就算让他第二天去死,他也愿意了。
白酥酥那边,更是有许多年轻男子围绕,询问芳龄几许,兴趣爱好的,都快排起长队了。
薛海柔和白岳泊,一个作为母亲,一个作为弟弟,自然也不会被冷落。
此时在餐桌上,看上去格格不入的,唯有陈北了。
这家伙谁啊?
恐怕是所有人共同的疑问了。
分明不是白氏族人,却能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
“不懂得察言观色么,兄弟?”
“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