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陈北和戚风之间,都只是猫戏老鼠的关系,老鼠什么时候死,取决于猫什么时候玩腻了这场游戏。
但戚风这只老鼠,也不是全无作用。
起码他用自身的经历提醒了陈北,记忆这种东西,最好还是分批次接收,万载的记忆,很可能就会让自己性情大变。
用手中戒指,陈北给面前的僵尸下达了一个杀人的指令。
戚风当即便飞了出去,半个时辰不到,陈北都还没有逛完整个城主府,戚风就带着几个人头回来了。
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七七。
看到陈北,七七当即就从戚风身边逃开了,一脸的惊慌失措:
“主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刚才大家都还在齐心协力打僵尸,结果,戚风就像是疯了一样,突然跑过来,将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全杀了。
现在看到陈北,七七的心下稍安,可终究还是难掩恐惧。
“没事,总归是要死的嘛。”
陈北一抬手,手中出现了一柄玉剑,然后将起丢给了七七:“我看你似乎也是用剑的,往后,你便以此为武器吧。”
看到眼前的玉剑,七七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真实。
虽然她身份低微,但去也认得出,这柄玉剑,乃是戚风的本命神剑,而且,这剑的历史,似乎是要比浩然城的历史都还要久远。
可以算是至宝中的至宝,可现在,自己的主人,却是如此轻易地就将它丢给了自己。
七七愣愣地看着陈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主人,这……”
七七咚的一声,跪在了陈北面前,赶忙将玉剑举过头顶,而后一脸惶恐地对着陈北道:
“主人,这玉剑太贵重了,奴婢,奴婢……”
“好了。”
陈北一抬手,打断了七七的话:“既然已经给你了,那便没有再收回的道理,我也希望,你能不辱没了这柄剑的名声。”
只一瞬间,七七的眼眶里,就已然蓄满了泪,将玉剑高高举起,七七郑重地给陈北磕了一个头。
“多谢主人赐剑。”
“嗯。”
看着此刻恨不得对自己献身的七七,陈北倒是没有太大的兴趣。
只是淡淡道:“这剑虽然是给你了,但你现在实力不济,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地将剑拿出来,不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知晓。”
“是。”七七郑而重之地将那玉剑收起,抬头便看到了陈北有些疲态的表情。
“主人,要不要我给您按一按?”
“嗯。”陈北轻嗯了一声,而后坐在了石凳上,七七走到陈北身后,一双柔胰轻轻地摁在了陈北的太阳穴上。
“主人,我们以后去哪?”按了一会儿,七七突然开口道:“这些人现在都死在里面了,若是只有我们活着出去,外面那些人必然会传些风言风语,甚至,还可能让我们给个交代。”
这有人族血统的,终究还是智商要高一些。
陈北没有睁眼,声音仍旧是淡淡:“出去之后,你可愿随我去人族走一遭?”
“那城主那边呢?”
“她不是还和您有合作的吗?还有,之前我听说她手上还有您母亲的消息,要是我们就这么走了,会不会对您母亲不利?”
不知道是玉剑的作用,还是七七现在真的彻底臣服,此刻的七七,还真的是一副完全为陈北着想的样子。
“不用管她。”陈北道:“这一方世界,本就是穿梭在虚空之间。我们便是彻底的消失,也无需给她交代。”
“至于我们母亲,我能够感知得到,与她的亲缘因果并未断绝,便是迟些见面,也不妨事。”
以往陈北修为低的时候,才会如此的担忧母亲的安慰,想要迫切的得到母亲的消息。
而现在自己的实力,变得足够的强横了,那些将他母亲带走的人,即便是想要对她母亲做些什么,也要靠一下彻底得罪自己的后果。
自己越发的表现出睚眦必报,那母亲便越安全。
见陈北如此说,七七作为奴仆,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一边给陈北按着头,一边又给陈北说了些趣事,陈北偶尔也附和一两句。
“主人,终究还是要提防那些人铤而走险。”
七七极力地想要参与进陈北对未来的决策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体现自己在陈北心中的价值。
“不会。”
陈北拿开她的手,起身见目光投向远方的天空:“没有人会愿意得罪一个不顾一切的疯子的。”
“这两天你便在外走一走吧,若是有什么宝贝,便留下来。等到最后一日,我们便离去。”
七七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起身对陈北福了福身,而后走了出去。
陈北则是摩挲着自己手中的指环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了之前那放置城主印的房间之中。
陈北走进去,在那照壁之上,轻点了几下,当即那照壁上边显现出一个玉印大小的凹槽。
陈北心念一动,手中戒指,当即变幻成鸡蛋大小,正合那凹槽的孔位。
陈北将玉印塞入其中,突然间,陈北只感觉从那照壁之中,忽地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陈北都还没反应过来,便直接被那照壁吸了进去。
忽地,陈北只感觉眼前一黑,十余息后,才重现光明。
还未睁眼,陈北便问道了阵阵清幽的花香和阵阵鸟鸣声,和风吹拂过脸颊,陈北只感觉自己身处在春日之中,暖洋洋的。
睁开眼,见到眼前场景,陈北不由得一惊,当即退后一步,身下的船身,也随着陈北的动作摇晃了一下。
陈北稳住身形,才注意到,自己竟是处在一夜孤舟之上,这艘小船,虽然无人掌舵,却是借着清风之力,正向着湖心飘去。
陈北蹙了蹙眉,这场景,怎么和那老城主记忆中的不一样。
那老城主从那照壁之中进来,见到的便仍旧是一方城池。
可为何轮到自己这里,却是深处孤舟之中?
一时间,陈北竟是有些恍惚,而后,便听到,远处,似是有人在唱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