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娇脸上的笑容一僵,讷讷地接过香囊。
香囊绣得精致小巧,不知柳氏在里面放了什么香料,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
沈阿娇再三表示了感谢,与柳氏告辞了。
回到沈府,她拿出香囊,反复地看了又看,眉头不自觉地拧起。
银杏见她面带愁容地盯着香囊看,不禁问道:“小姐,这香囊送给谁呀?是送给陈大人吗?”
话音刚落,沈阿娇一脸嫌弃地将香囊扔在一边,嘀咕道:“拿去拿去,我才不要。”
银杏拾起来,拍了拍灰,心疼地说道:“小姐,这个香囊绣得多好,扔了可惜,带着吧。”
“我不要,你放在梳妆台上。”沈阿娇不想多看一眼。
银杏无奈,只能照做。
她略带惋惜地说:“小姐,如果你把它送给陈大人,陈大人一定会很喜欢的。”
沈阿娇眼观鼻,鼻观心,倚在窗台边看外面的花园了,对银杏的话充耳不闻。
可是,事情的发展有时候就是那么出人预料。
两天后,沈阿娇百无聊赖地欣赏着天上的云,银杏急冲冲地走过来,说道:“小姐,丞相府派人来传话,让小姐去丞相府一趟。”
“人呢?”沈阿娇懒洋洋地问道。
“在前厅。”
“我去看看。”沈阿娇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向前厅走去。
陈府的小厮站在前厅中央,局促不安地等待着。
沈阿娇以前在丞相府见过此人,于是吩咐其他仆人给他塞了一些点心。
小厮满是感激。
沈阿娇问道:“你家大人叫我去做什么?”
哪知,不管她问什么,小厮都只是沉默不语。
见无法从他的口中套出什么重要的话来,沈阿娇悻悻地让他回去了。
他的嘴管得那么紧,难道真的是陈遇安出事了吗?看来,自己还真的去一趟丞相府了。
沈阿娇不情不愿地任由银杏替她绾发,戴簪子,还换了一件新做的草绿色云锦长裙。
相比于银杏的兴致勃勃,沈阿娇则无精打采。
“我只是看他的病有没有复发,真没别的什么。”
在银杏的鼓励下,沈阿娇坐上了丞相府的马车,向陈府驶去。
下了马车,小厮客客气气地将她带了进去。
一入府,沈阿娇便发现陈府的下人都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并没有任何人显出惊慌无助的样子。
她的满腹狐疑,在见到陈遇安的一刹那,就立即消失了。
陈遇安风度翩翩地站在那里,他一身石青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显得身材修长,
最主要的是他的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他见到沈阿娇眼睛一亮,指着一桌子的吃食,对她说道:“你来了,这是我特地为你置办的,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沈阿娇无语,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
“谁要特地来吃你的东西!”她在内心咆哮着。
陈遇安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完全无视沈阿娇的各种白眼。
“我不去。”她硬梆梆地丢下一句,就要离开这里。
陈遇安眼疾手快,一个大步向前,就拉住她的手腕,拽着不放。
沈阿娇只想早点离开这里,于是拼命地挣脱。
就在二人拉扯之中,两个香囊从沈阿娇的袖中掉了下来。
二人皆是一怔。
“这不是放在自己的梳妆台上吗?怎么会跑到自己的袖子里来了?”沈阿娇一头雾水。
但同时也很快想到了缘由。
一定是银杏替自己梳妆打扮时,偷偷塞进去的。
这真是大型的丢脸现场。
一朵红霞飞到了脸上,她娇羞地不敢去看陈遇安的脸。
却只见陈遇安的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地拾起地上两个香囊。
沈阿娇心里突突直跳,垂下头来,捻着裙子上的腰佩。
“这是哪里来的?”陈遇安冰冷又危险的声音响起:“说吧,是哪个男人送的?”
沈阿娇惊谔地抬起脸,正对着他那一双幽怨,愤怒的眼神,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仿佛就要当场把她吃掉。
沈阿娇心底一凉,刚才的娇羞和窃喜,早已经消失在空气中。
“放手!”她沉下脸来。
陈遇安的脸色更加阴沉:“这个香囊是谁送的?”
他不依不饶地叫着。
沈阿娇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太陌生。前世真是脑子进了水,会被这张脸迷住了,从而整个家族拖入万劫之地。
可是她已经重生了,凭什么还要受这份屈辱?
“是太子的,你满意了吧!”
她气冲冲地丢下一句,就要离开。
可是手腕却被身后的他用力地往回拽。
她一扭头,就看到他猩红的双眼,冷硬的下卾线,脸上的表情几近疯魔。
她大骇,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陈遇安一言不发,拖着她向床的方向走去。
沈阿娇吓得花容失色,惨白着脸,拼命地挣脱,怎耐她的力气实在比不过男人。
陈遇安盯着她,眼神凉凉,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那眼神看得她头皮发麻。
“陈遇安,你想干什么——啊!”
一声叫喊,她被陈遇安抛到了床榻上。
她的屁股一沾到床榻的褥子上,便赶紧缩手缩脚,拼命地向床的最里面靠近,缩成一团。
“你,你干嘛?”她捂着肚子,战战兢兢地警告道:“你别乱来,我肚子里有孩子。”
陈遇安略微一顿,眼神在她的肚子上停留了一会儿,眼底晦暗不明。
随即,冷哼一声,大踏步转身而去。
就在沈阿娇以为他离去时,却见他关上大门,并插上插销。
“你,你……”她惊惧地叫道:“你干嘛关门?”
陈遇安转过身来,向他走来。
平时他就算再冷淡,至少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向来进退有度,很少动怒。
可是现在,因为愤怒,他的五官扭曲,面色冷峭,吐字如冰珠。
“沈阿娇,你本就是我的夫人,你说我想干什么呢?”说罢,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他笑了,笑得真可怕!
沈阿娇简直要哭了,早知道就不说太子了,就像银杏说的,香囊就是给他的。
不知道现在说实话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