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娇在他旁边,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微微动容。
她的眼角撇到了陈遇安的脸色,心下暗惊:“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番模样的陈遇安!”
很快,陈遇安收敛了心神,郑重其事地向大家宣布:“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
得到了丞相大人的保障,那些百姓稍稍心安,自知整天在府门口跪着也无济于事,也纷纷四散开去。
“我们进去吧!”陈遇安一直看到最后一名下跪的百姓离开之后,才转身定定地看着沈阿娇,良久才说道:“进去想办法吧!”
这一次,沈阿娇破天荒地没有和他对着干,而是乖乖地顺从地跟在他的旁边。
银杏和晓风相视一笑。
“阿娇,你有什么好办法?”一进门,陈遇安便替她倒了一盏茶,动作流畅,就像是做了很久,自然而然。
沈阿娇微微出神,心底荡起了一层层涟漪。
“借粮。”她收回心神,斩钉截铁地说道。
陈遇安点点头,露出赞许的微笑:“和我想的一样。”
他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出临城借粮,你……”他欲言又止。
“我就在这里观察疫情,刚刚换的新方子,不知道效果如何,我在这里,可以应对突发地疫情变故。”她快速地说道。
顿了顿,突然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道:“你出去借粮,要万分小心,注意安全。”
说完,脸已经像烧得通红的炭,滚烫滚烫的。
她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脸,害羞地转过身。
身后是陈遇安爽朗的大笑。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沈阿娇心神一阵恍惚,突然身后滚烫的身体靠了上来,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身后环抱在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肚子。
陈遇安在她耳边低语:“我走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毛孔上,惹得她一阵心痒难耐。
“银杏,晓风,陪我出去转转。”她急忙大声呼喊。
身后的男人赶紧松开了手。
沈阿娇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快步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声。
她并没有回头,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可恶的家伙。
当天,陈遇安收拾好行李,带着几个手下就去临城。
临行时,沈阿娇没有去送他,而是去药铺看看药材的储备库存。
这次她的新方子里换了几剂不常用的药草,心里放心不下,来到几个经营规模比较大的药铺里查看库存。
那位官兵依旧陪同着,据他所说,是太子的授意,要求他保护沈阿娇的人身安全。
店铺老板见是官兵带来的大夫,急忙热心招待。
但是不少老板仍然长吁短叹:“沈小姐,这疫情爆发多时,若再不解决掉,再加上饥饿,恐怕我们这些店铺都快开不下去了。”
沈阿娇再三保证,她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场疫情,至于粮食,丞相大人已经想办法去借粮了。
众人一听,纷纷交口称赞。
“这个丞相大人年轻有为,雷厉风行,真是卫国的希望啊!”
是雷厉风行?还是铁石心肠、睚眦必报?
现在陈遇安与前世的陈遇安,在沈阿娇的脑海里来回穿梭,渐渐地定格成一个陈遇安,仿佛他戴着一层面纱,看不清,也看不透。
不管怎么说,现下与陈遇安的相处关系,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僵硬死板了。
原太守的府邸,竟然有京城达官贵人的底邸那样气派辉煌。
沈阿娇抽空在太守府的后花园闲逛,看着那比自家沈府还要大的后花园,不禁瞠目结舌。
“这个混账太守,过得纸醉金迷的生活,百姓一有事,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怒声斥责,心下愤愤不平。
银杏忍不住插嘴:“小姐,你现在有身孕,可不能生气啊!一生气就不美了。”
沈阿娇白了她一眼:“你是说我不美吗?”
“不不不,小姐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小姐,就连树上开的花,都没有你漂亮。”银杏突然开了窍似的,嘴上像抹了蜜。
沈阿娇故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大惊小怪地说道:“这棵树都快死了,花都快谢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旁的晓风,嘴角吟着笑,听着主仆二人打趣。
此时,她却皱起了眉头,思索了起来。
沈阿娇发现了她的异样,好奇问道:“晓风,你在想什么?”
晓风倒也不避讳,回答个干干脆脆:“小姐,我要想为什么这个花园,就只有这棵树快要死了,而且,你看!”一边说着,一边用脚点了一下这棵树下的土地。
沈阿娇一眼便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其他的树下绿草环绕,开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只有这棵树,不仅快要枯死了,就连树下都是一片光秃秃的土地,寸草不生。
思忖片刻,她果断下令:“晓风,去找个锄头来,把这个地方挖一挖。”
晓风依言,很快拿来了锄头,挖了起来。
不知道挖了多久,“叮“的一声,锄头碰到坚硬的东西了。
沈阿娇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吩咐:“继续挖。”
很快,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露了出来。晓风拨掉上面的土,小心翼翼地打了它。
三人顿时瞪大了双眼。
简直不可置信!
里面全是满满当当的银子和票子。
沈阿娇看了看天,不禁喜上眉梢:“老天啊老天,你真好,送了这么好的东西给我。”
“这一定是之前的那个太守跑路时,来不及挖走的。”
“可是,小姐,这是谁埋下去的?不可能是太守吧?”银杏还想继续问,却被沈阿娇打断了。
“估计是小妾吧。哎,银杏,你知道吗?这东西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沈阿娇一想到之前忧心忡忡的问题有了着落,心下舒坦了不少。
急忙吩咐下人将这钱拿出采购粮食和药材。
安顿好一切后,她终于能静下心来,安心地坐下来,修书一封,将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写了来,寄给了太子。
出来这么久,不知道京城怎么样了?不知道太子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