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娇笑而不语,看着面前的水果,食而无味。
“小姐,我们出去散散心吧,听柳婶说铺子里新进了一批云锦,可好看了,要不去看看?”银杏笑着拉着小姐的手,就要往外走。
“好好,我们去吧。”沈阿娇总感觉心中像是堵住了什么,非常不舒坦,一上午都心神不宁的:“出去玩玩也好,把晓风一起叫上。”
三人坐上马车,大街上人来人往,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沈阿娇的心情确实舒坦了一些,但依旧愁眉不展。
“到了,小姐。”马车停了下来,四周很是寂静。
沈阿娇最后一个下车,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雅致的别院,门口并未挂着牌匾,但是从门口的装饰来看,这户人家应该是大户之家。
“这是……”她狐疑地打量了四周,回头却看到丫鬟们的偷笑。
“小姐,这是陈大人的家。”银杏快人快语,笑吟吟地说道:“我看小姐总是魂不守舍的,陈大人都要出去打仗了,小姐来告别一下吧。”
“银杏你,可真有你的。”沈阿娇佯装恼怒,便要打过去。
银杏吓得大叫,往晓风身后躲。
三人胡闹一阵,晓风说道:“小姐,来都来了,就去看一看吧。”
沈阿娇顿住脚步,踌躇不前,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银杏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便去敲门。
很快,门打开了,一个小厮见到沈阿娇的脸,二话不说,便将她们迎进去了。
不等三人好奇的提问,他便自已先开口了:“我家大人说这几天,可能夫人会来,让我们在此等候,不得错过。我们连觉也不敢睡,终于把夫人盼来了。”
他的一番话语,伶牙俐齿,反倒把三人说得无法反驳。
他一口一个夫人,却把沈阿娇的脸羞得通红,只能将视线移到一旁,却见别院里的下人都在忙进忙出,收拾着东西。
小厮机警的目光发觉沈阿娇正在打量四周,忙解释道:“我家大人说要出去打仗,先把家里收拾一下,看有什么要带去的。另外,他还说收拾好的别院要给夫人您过目,”
这是什么意思?
沈阿娇听得一头雾水,正想追问,却发现陈遇安正在前面指挥着几个下人搬着一个很重的箱子。
很快,小厮麻利地将她们带到了陈遇安的面前。
陈遇安正专心地整理着地上的东西,眼角瞥见一双红色的软缎鞋子上绣着金丝牡丹,驻足在他的面前。
他抬头一看,正是沈阿娇站在自己面前,两个丫鬟站得远远的。
他大喜过旺,急忙上前拉着沈阿娇的手就往里走。
“来,参观一下我的别院!”
沈阿娇想挣脱他的手,但是男人的力气相当大,试了几次,挣脱不了,就由着他罢。
别院果然环境清幽,虽然看着不大,但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花园应有尽有。
沈阿娇禁不住赞叹起来:“好一处雅致的别院!”
“是吗?你喜欢吗?”陈遇安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得到了她的赞赏更加开心。
“不过……”沈阿娇微微蹙起眉头。她想起这个别院被宋雪莲比自己捷足先登,心中就像吞了一口苍蝇,几欲作呕。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陈遇安注意到她那细微的小表情,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沈阿娇勉强地笑了笑,找了一个借口,强颜欢笑地说道:“这个别院不错,不过,你马上就要出去打仗了,这里就要空出好长时间了。”
算了,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舒适的别院,去前线打仗,那里生死难料,随时阎王爷就会收留一人带走,现在就不说那些扫兴的话了。
“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平安归来。”陈遇安信誓旦旦地说着,他的眼眸热情似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马上就要燃烧出一团火焰将她重重包围。
在他的注视下,沈阿娇再厚的脸皮,也红得像天上的彩霞。
她别扭地侧过脸,从怀中拿出一个平安符送给他。
“这是我在庙里求来的平安符,道长说可灵验了,你把它藏好,不要离身,它会保佑你的。”
她那似雪洁白的手心上静静地躺着一枚平安符,陈遇安忍不住伸出手,将她的手,连同这个平安符一起包裹住,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深情款款地打量着她,似乎就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沈阿娇的心如同小鹿乱撞个不停,只觉得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不用手摸,就知道一定是红得比猪肝还要深。
“别闹,旁边还有人。”她挑起眼尾嗔怪道。
她的声音绵软酥骨,她的眼眸顾盼生辉,她的容貌妖艳妩媚,这一切,都让陈遇安神魂颠倒。
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沈阿娇悠悠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哎,就让他放纵一回吧!”
银杏和晓风早就找了一个借口溜之大吉,别院里的下人也找各自的理由纷纷离开。
诺大的院子只有他们二人紧紧相拥。
微风吹过,撩起地上的树叶,在二人之间打着转。
风中还带着阵阵花香,沁人心脾。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回过神来。
沈阿娇看了看四周,轻轻地横了他一眼,说道:“你看你,在下人面前,多丢人!”
陈遇安“嘿嘿”一笑,拉着她的手,喊道:“陈锋!”
陈锋大步而来,行了一个礼:“大人,有何吩咐?”
陈遇安自豪地指着沈阿娇,对陈锋说道:“介绍一下,这是丞相夫人,我不在的话,重建丞相府时,一切听从夫人的安排!”
陈锋毕恭毕敬地答道:“是!”
看着陈锋自行离去的背影,沈阿娇幽幽地说道:“陈遇安,你不觉得脸皮越来越厚了吗?我和你已经和离了啊!”
“是吗?”陈遇安一脸坏笑:“我怎么不知道?”
“无赖!”沈阿娇气极,板着脸啐了他一口。
陈遇安见四下无人,这才收起了玩笑之心,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只是为了营造一副假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