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遇安的突然出手,太子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好整以暇的坐去了桌边,拿起来桌子上的马奶酒自斟自饮了一口。
“动作快一点儿,省的被外面的人发现了。”
陈遇安认命的点头。
谁让他是臣子,眼下没有其他人帮忙做事,只能由他自己来了。
虽然在心里吐槽,但是他的手脚依旧麻利,几乎没有碰到这丫鬟的身体,就将她藏在口袋里的钥匙勾了出来。
随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黄泥,将一枚雕花精美的钥匙印刻下来。
做完这一切,陈遇安直起了身子,给太子使了个眼色就在小丫鬟的耳旁打了一个响指。
那小丫鬟立刻醒了过来,迷茫的站起身,看了一眼四周,随后迈着虚浮的脚步,又从门口退了出去。
听见落锁声响起,陈遇安的嘴角扬起了一道诡异的弧度。
“皇家的东西确实好,这迷药粉都跟市面上的不一样,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残害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
太子仿佛没有听见他的阴阳怪气,扬了扬下巴,继续颐指气使,“若是你想早日见到你的阿娇,那就少说话,多动手。”
陈遇安闻言,默默拿起旁边的锡条,对着蜡烛上的焰苗烤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枚钥匙就在他的手中成型。
房间中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皆了然的点头。
当夜。
两道黑漆漆的身影闪出门外,接着夜色掩盖了身形,没过多久就来到了金人将军的大帐外。
陈遇安和太子一左一右,确定了里面的人都吸入足够的迷药睡着了后,才闪身进了去。
刚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一张大桌子上摆放着的排兵布阵图。
陈遇安扫了两眼,将这些记熟于心后,又在帐子里翻找了一圈。
可惜除了一些花名册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太子那头也是一无所获。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之际,太子突然悄声开口。
“你去看那金人的身子底下。”
陈遇安闻言望过去,果真从呼呼大睡的金人将军身下发现了一截明晃晃的黄色布料。
那布料不用细看就知道是卫国的皇家用料。
陈遇安当即上前一步,试图将这布料抽出来,结果翻动中,金人将军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那一瞬间,陈遇安死死的攥紧了另一只手上的尖刀,豆大的汗珠也因为紧张滑落到了鼻尖。
所幸金人将军只是哼哼了一声,就又把手松开,转了个身。
陈遇安立刻将布料拿起来塞进口袋,对着太子打了一个成功的手势。
二人本来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几句中气十足的金国语。
陈遇安知道是帐外晕倒的守将被人发现了,低吼一声,“快走!”
随后,二人顺着帐篷的窗户逃窜离开。
由于怕被发现,所以二人丝毫不敢停歇。借着山势的起伏,一边隐藏着自己的身形,一边向着卫国的边境前进。
直到天变得蒙蒙亮,二人才敢停下来歇一口气。
陈遇安站在树林的边缘,任由微风吹拂他的发丝,抬头看着初升的太阳,忍不住唏嘘了几句。
“也不知道阿娇在京城里过的好不好?”
“你可一定要等我回来呀。”
太子离他不远,自然也听见了他这一番嘀嘀咕咕的话。
他强压下心头的酸涩,咬牙切齿的开口,“还是先过来看看你到底顺出来个什么东西吧!”
陈遇安这才如梦初醒。
他走过来拿出那块黄色布料,随即颇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嗯?这居然是一件衣服!”
太子看见之后脸色大变,说出来的话都带上了几分颤音。
“这是……太上皇的遗物!”
“什么?”饶是一向冷静的陈遇安,此刻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太子走到这布料旁边围着转了几圈儿,又用手细细的搓磨了一会儿。
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更加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会错的。这衣服根本没人仿制的出来……当年太上皇将这件衣服传给了我父皇,虽然比不上传国玉玺,但是同样可以作为传位的象征。”
太子念完,颇为恼怒的咬着牙,“那该死的金人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件衣服居然还用它来做床垫!真的是岂有之理,欺人太甚!”
陈遇安倒是没有对这件衣服有太过崇敬的心思,只不过跟太子一样,同样好奇这衣服的来路。
随后他又将这衣服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果然在里衬里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夹层,夹层里是一张薄薄的纸条。
“见衣如人,朕拟将皇位传与朕的三子卫珙,若朕遇不测,众爱亲便可辅佐新皇登基继位。将卫国发扬光大,延绵千秋万代。”
陈遇安读完这信上的内容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自然是不相信,这是皇帝的亲笔信。
这个年头敢伪造这东西的,也就是三皇子了。
不过比起拿到证据的喜悦感,他更担心皇帝的安危。
“我怀疑三皇子会趁我们回去之前尽快对皇上动手。”
太子也觉得如此,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尽快回去。”
“不过金人那边把我们塑造成了吃里扒外的卖国贼。若是想要光明正大的回去,恐怕是有点困难。”
陈遇安轻笑一声,一直以来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太子若是担心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来这边关呢?”
随后二人相视一笑,陈遇安抽出袖子里的一个袖珍箭袋,对着空中投掷了一箭。
紧接着就听见了一道鹰啼,一只健壮的雌鹰划破天际,将箭叼走。
次日,京城。
丞相别院。
陈峰看着盘旋在自家上空的老鹰,激动的都要掉出来热泪。
将箭羽上的字条取下来,里面只有两个字。
“事成”。
陈峰松了一口气。随后想起了自家主子的嘱托。立刻换上了一套粗布麻衣。然后来到了沈府的偏门。
沈阿娇正在书桌面前发呆,墨水已经洇湿了信纸她还毫无察觉。
直到银杏欢快的跑过来,唤回来了她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