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是怎么了?”她抽泣着说道:“你让我和晓风在府里呆着,自己去和少爷去买酒,就出了这档子事,你可别吓我啊!”
“……”
那照这么说,她没有再次重生,只是被救回来,睡太久了而已。
想到这里,她放松了不少,嘻嘻一笑,说道:“我没事,就是饿了。”
银杏迅速收了眼泪,忙不迭地说道:“奴婢这就告诉夫人,说小姐醒了。”
“你给我带些吃的来吧。”
银杏欢欢喜喜地向门外跑去。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沈阿娇无可奈何地笑笑。
不多时,沈母哭哭啼啼地走过来。一看见她好好地站在那里,哭得更凶了。
沈阿娇跟着落了几滴泪,母女二人相互宽慰着。
沈母仿佛想起了什么,告诉她:“明钰没有事,他年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那陈遇安呢?”
“他……”沈母神情一滞,随即轻松地回答道:“他也没事,还在沈府休息一会,就可以回家了。”
沈阿娇闻言,立即便要出去看一看,沈母却拦住她。
“你也是刚刚才醒的,肚子里又有了孩子,你需要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去看他们。”
沈阿娇还打算继续嬉皮笑脸地糊弄过去,沈母却板着脸,严肃地说道:“我以前就是太掼着你,你的事我从来不插手,结果就出事了。”
“这次为了找你的明钰,你爹连早朝都没有上,被别人告到御前,皇帝发火了。把你爹叫去训斥了一顿。”
“阿娇,你就听娘的,不要到处跑了。”
见沈阿娇没有顶嘴,沈母的态度稍微放软了,再三叮嘱:
“你先休息,等他们休息好了,你就可以去看他们了。”
沈阿娇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乖乖地回到床上拿起了针线绣起花来。
沈母欣慰地笑了,满意地点点头,又交待了几句,这才施施然走了。
沈阿娇安静贤淑地绣着花,任凭外面有什么动静,也没受到丝毫打扰。
等她的脖子酸了,她这才偷偷抬眼向门外瞄去。
门外一切正常。
她滋溜地下床,穿好鞋,轻手轻脚地向门外走去。
门外并没有仆人看守,院子里的仆人只是各忙各的。
看来,沈母并没有在院子里安排下人看着她。
“刚才娘亲只是嘴上说说,心里还是很疼我的。”沈阿娇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抹了蜜似的,同时对沈明钰的愧疚就多了一分。
“先去看看明钰吧!”
打定了主意,她便向明钰的房间方向摸去。
正如沈母所言,沈明钰的确没什么事情,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一下,沈阿娇的心才算彻底放下来。
她给弟弟号了一下脉。
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异常。
再看看他的脸,气色红润,无任何不妥。
他睡得极沉,偶尔还会说一些梦话:“姐姐,我们可以回家了!”
沈阿娇见状,又好气又好笑。
她轻轻地给弟弟盖好被子,离开了房间,向仆人打听了陈遇安在哪间房间休息。
仆人指了指弟弟院子的偏房,说道:“小姐,就在那边。”
沈阿娇定了定神,清咳几声,向偏房走去。
“沈小姐!”
陈锋正在门口准备推门进去,他的手上端着一个香炉。
见沈阿娇疑惑地盯着他手上的东西时,他解释道:“大人睡着了,但睡得不稳,我向你的府上讨要了一些安神助眠的香,希望能让大人好好睡觉。”
沈阿娇微微脸红,下意识地看向门内,但是陈锋却站在门口,将她的视线完全给阻档了。
而且陈锋喊她为“沈小姐”而不是“夫人”,思想敏锐的沈阿娇立即意识到了其中的区别。
再看看陈锋,虽然与她说话时,语气比较恭敬,脸上还挂着笑,但多了几分疏离与客气。
沈阿娇的脚步微微一顿,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时,侧头看了一眼。
他的眸子中分明还带着怒气。
“你家大人还好吗?”她自知这次多亏了陈遇安,因此说话不得不顺从一些。
“托沈小姐的福,我家大人死不了!”
沈阿娇多向他看了一眼,陈锋还准备再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她那秋水莹莹的双眸里,带着幽怨,自责的情愫,心下一怔。
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说道:“沈小姐,请进吧!”
说罢,便向一边避让,让出了门口。
沈阿娇向他莞尔一笑,低声说道:“谢谢你和陈大人,救了我和我弟弟。”
她也不管陈锋是什么神色,恭敬地行了一个躬,便提起裙摆向里面走去。
陈锋并未回礼,只是在沈阿娇进去之后,反手关上房门,站在门口。
他面沉如水,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精光。
“沈阿娇,你最好不要做对不起大人的事情,否则,我陈锋绝对会和你们沈家没完。”
他回头瞥了一眼房门,回想起陈大人在山上救沈氏姐弟时的情形。
明明大人自己已经精疲力尽,身体严重透支,只需要一阵风就可以吹走。
可是大人死死地握住沈阿娇的手,一遍一遍地喊着她。
沈阿娇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床上躺着的人的脸上。
陈遇安安安静静地闭上双眼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只是他的面容看起来如此灰败,没有血色,嘴唇有些干裂。
这与印象中那个清冷孤傲的陈遇安截然不同。
沈阿娇的心一紧,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如同脚上绑了千金镣铐,再也走不动了。
“陈遇安!”她轻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不出意外的,他睡得挺沉,一动也不动。
沈阿娇凝视许久,这才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下,俯看着床上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就算陈遇安现在如此憔悴,也不失为一个俊秀的男子。
他在沈阿娇所认识的男子里,算是容貌上乘的了。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抚摸一下他的脸。
但是在快要触碰到他的脸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略一思忖,手往下,直到搭到他的手上。
她屏住呼吸,将他的手翻转过来,手心向上,仔细地为他把起脉来。
渐渐地,她的眉头越来越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