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迟迟不来,趴在凳子上的褚阮眸色微眯,已经准备好了翻身,将这公堂闹个底朝天!
至于大闹公堂的后果,她丝毫不觑。
张一手见褚阮真的要挨打,立马起身,死死护着,高声喊道:“大人,她不能打啊!”
“怎么打不得?”周大牛一副不屑的样子,“怎么,这小白脸难道还是你的姘头不成,心疼了?哈……”
只是周大牛这刚笑出来,腹部挨了一脚,整个人竟是飞起来重重撞在棺材上。
随着棺材倒下,里面尸体滚出,周大牛落地生生呕出一口鲜血,抬眼便看到与死去的媳妇面对面。
媳妇脸色惨白,怒睁的眼睛眼球不正常地凸出,正死死盯着他,周大牛直接尖叫着往后退,流下一条水渍。
褚阮这边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便听到身后传来官兵的惨叫,身下凳子被踢开,她惊恐闭上眼睛时,腰被一只大手死死揽着,整个人翻了过来,落入一个怀抱中。
再睁开眼,四目相撞,来人竟是云淮之。
夏棋惊恐上前:“二小姐……你没事吧,没挨板子吧,都怪奴婢跑得慢了,将军不在府上我便去找的王爷。”
褚阮声音淡淡,冷漠道:“我没事,你放我下来。”
站稳身子,夏棋将她的胳膊松开,从始至终,云淮之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
低着头的褚阮拼命说服自己要冷静,这才抬眸又说了句:“丫鬟不懂事,麻烦王爷了,这次多谢王爷。”
言语间,全是疏离冷漠。
云淮之蹙眉,却并未说什么。
周坡看清来人后,立马从堂上跑了下来,神色惊恐:“参见燕王!王爷千岁!”
“大理寺卿……”云淮之冷峻面容眸光晦涩,“你真的是好本事,本王的王妃都敢打?”
周坡一愣,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男装的褚阮:“王?王妃?”
他是知道王爷有个未婚的王妃的,但是眼前分明是个小白脸……
等他反应过来褚阮是女扮男装后,额头瞬间布满冷汗,惊恐磕头:“王妃,是小官有眼无珠,差点惊扰了王妃,请王妃恕罪!”
褚阮只是冷漠看着,并未说话,而心有恐惧的周坡就这么一直磕着头,直到额头出了血印也不敢停下。
百姓们见状,也是惊叹,不过一个个又感叹起张一手好运气,遇到王妃相帮。
飞竹查探地上女尸后,朝着云淮之恭敬道:“王爷,这个女子应该是自缢而死,她的面容还有脖子上的淤青,符合自缢死的特征。”
云淮之闻言,冷意更甚:“大理寺办案子,就是这么匆忙定罪的,毒死和自缢死都分不清?”
“王爷……王爷……”周坡支支吾吾,突地看到被吓得神志飘忽尿出来的周大牛,“是他,是他说的,媳妇是被薄荷水毒死的。”
“薄荷水?”云淮之冷笑,“堂堂大理寺卿,一点常事都没有,这大晋夏日谁没摘两片薄荷泡水喝去暑,人家说被薄荷茶毒死,你就信了?”
“王爷,他当然信啊,这个周大牛可是这位大人的干儿子,他肯定要护着干儿子的呀!”
一句讥讽的话从围观人群中发出,接着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笑声。
云淮之周身气势一凛:“他是你干儿子?”
周坡慌张回道:“不是……是……是……”
云淮之直接呵斥:“到底是不是!!”
周坡苦着脸,认了下来:“是臣的干儿子,是的。”
此时的他真的是后悔死了认了这个干儿子,给他擦屁股沾的一手屎。
褚阮与夏棋将张一手扶起站在一旁,她看着云淮之,眼眸中复杂。
云淮之转身站在褚阮旁:“本王今日便站在这,看看大理寺是如何审干儿子的案子,是怎么确定这女尸的死因。”
“来人,快赐座。”周坡抹了一把头上汗水,慌忙喊了一句。
他小小的大理寺卿,哪里来的胆子,王爷站着他坐着呀!
这一次重审,加上喊来了人证,这才查出周大牛特别喜欢喝酒,喝完酒就打老婆,这一次是连孩子都打没了,他媳妇才绝望之下自缢而死。
真相大白,路人唏嘘。
周大牛被判诬陷他人,赔了张一手十两银子,打了五十个板子,丢到牢房,事情才作罢。
至于那周坡,赔笑送云淮之等人离开的时候,脸都僵了,见人走了,这才怒气冲冲转身回去。
此时华灯初上,天空繁星明月,温度也变得很是适宜。
张一手离开后,褚阮与云淮之走在街上,周围气氛都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夏棋与飞竹走在他们身后,有些疑惑互相看了一眼,搞不懂自家主子是怎么了。
“饿了吗?”云淮之有些小心询问,“要不要去吃点饭?”
褚阮眉目淡淡:“多谢王爷,天色已晚,再不回去父母要担心的。”
云淮之垂眸,有些无奈:“你是不是气我没有惩治那个大理寺卿?”
“王爷做什么,自然有王爷的道理。”褚阮站定脚步,“今日能得王爷的帮助,已经很感激了。”
云淮之闻言眸色沉了沉,直接抓着褚阮的胳膊,强行拉着往前走。
“云淮之!”褚阮一时不察,只能被迫跟着,只能怒喊,“云淮之你做什么,你疯了!”
愤怒之下,竟是连名带姓。
云淮之不顾她叫嚷着他的名字,不顾褚阮的挣扎,眸色沉沉:“跟我走!”
“哎……小……”夏棋呼喊一声,正准备追上去,却被飞竹拉住。
飞竹道:“你这个小丫鬟懂不懂事,主子要说话,你凑什么热闹?况且我们主子都定了婚期,你还担心什么?”
夏棋一怔:“什么,婚期定了?”
……
褚阮这边,云淮之一直拦着她来到人相对较少的河边才停了下来。
褚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