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一怔,下意识询问:“怎么?”
褚阮将银针直接扔在地上,冷冷道:“买这种只能看不能用的针,龙公子莫不是在试探我?”
陈星瑶看了一眼地上银针,虽然没看出什么异常,但是依旧顺着姐姐说道:“好呀,我好心好意让姐姐给你们治病,你们就是这样的?”
龙战捡起地上银针,一摸之下脸也黑了,看向庆安:“怎么回事?”
他虽不懂医术,但这银针尖轻轻一碰就弯了,这样的针,如何做针灸?
庆安闻言立马跪了下来,神情惶恐,结结巴巴道:“主子,我只是……只是……看这个小姑娘年纪太小,恐是说大话,到时会随意医治夫人,夫人病情更严重,这才……才……”
褚阮闻言忍不住冷笑:“你到底是出自自己的私心,还是你口中这听得过去的借口,只有你自己知道,只不过我也是长了见识,一个下人居然能自以为比主子还聪明。”
褚阮说完,便直直看着龙战。
大家都不是傻子,一个下人如何能突然敢做这样的事。
唯一的解释,要么这个下人一直都是这样,要么就是龙战也有这个意思,这个下人深谙主子的心思。
很显然,前一个猜测根本就不可能,试问谁会一直留着一个不听话的下人在身边?
龙战很显然是明白了褚阮的意思,连忙道:“褚姑娘莫生气!来人,将庆安带下去,严加惩治,再去买一套金针回来,就当是我对阮姑娘赔罪了。”
金针比银针更为昂贵,且因为买的人少,没有市场,所以也鲜少有人制作。
不管怎么说,龙战能以金针道歉,也算是诚心了。
龙夫人也带着歉意的笑:“是战儿没管好下人,让姑娘不开心了,真是抱歉。”
谈笑间,眼神不经意掠过龙战手中的银针。
对褚阮的信任也深了几分。
褚阮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应了下来。
随从速度很快,半盏茶的功夫,便带来了一个绣花纹极其繁琐的紫金色小包。
褚阮接过,打开后看了一眼,这才走到龙夫人面前,道:“我先用金针将你筋脉疏通,再给你开服药,只不过这药很猛,比之之前补得更猛。”
龙夫人闻言眸中闪过了然:“阮姑娘的意思,便是用这猛药赌一把?”
“对!”褚阮干脆应下,“这些年夫人吃的药要么太过温和,要么补也不敢大补,现在只能赌一把,破而后立!”
陈星瑶闻言也是跟着点头,好似明白了一般:“姐姐的意思,既然堵不住,那就让它彻底散开,后再重新砌墙?”
褚阮听完投去一个赞同的眼神。
“所以……”龙战眸色跟着沉重,“你的意思赌的地方就在于后面的药喝下去,母亲能否承受的住?”
“对。”褚阮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龙战听到这,满眼担忧看了母亲一眼。
倒是龙夫人看得很快,笑着说道:“无妨,如今也没了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可是母亲……”龙战依旧担忧,“我们可以去……”
“好了,战儿。”龙夫人果断打断了龙战的话,“这么些年,我们谁没找过,如今褚姑娘说能有五成,是最高的了,我不想再寄托后面了。”
最主要的是,求医问药的路,十几年走下来真的太累了。
赌输了提前三个月结束痛苦,赢了,就能彻底痊愈。
这两个结果,她这个病人都能接受。
龙战对上母亲的眸子,须臾间也是明白了她的想法,于是艰难扯出一抹笑:“儿子听母亲的。”
“好了。”褚阮听到这,终是开口,“既然都同意了,那请龙公子带人回避一下。”
龙战看了母亲一眼,见母亲点了点头,这才带着几分不舍离开。
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在龙战好几次都要忍不住推门的时候,陈星瑶打开了门。
龙战走进去的时候,见褚阮坐在椅子上,满头大汗正在写着什么。
母亲却是一副轻快的模样,对着龙战又点了点头。
“母亲。”龙战上前,关心道,“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没有。”龙夫人笑着摇头,“褚姑娘的医术果真了得。”
一句话,龙战算是放下一半的心,至少这个褚阮针灸完之后,母亲是觉得可以的。
龙夫人也是有些歉意看向褚阮:“褚姑娘,之前对你多有得罪,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褚阮并未抬头:“无妨,那一套金针足够相抵。”
她的年纪在这,旁人不信也是在情理之中。
龙夫人听到这也是稍稍安心:“这就好。”
只要人有所求,便容易拿捏。
无欲无求的人,反而最可怕。
“好了。”褚阮写完之后,将药方递到龙战面前,“按这个抓药,煎服。”
龙战却是没有接过,反而直勾勾看向褚阮:“这药是姑娘所写,想来姑娘来抓药煎药,效果会更好一些。”
一句话,现场却是冷了下来。
陈星瑶一把拉过褚阮:“你什么意思,我姐姐可是救你母亲性命的!你说翻脸就翻脸啊!”
“我知道。”龙战点了点头,“你姐姐救我母亲,我很感激,但是若是你姐姐走了,我母亲若是出了个万一,我找谁呢?”
言辞之间,再无之前温文儒雅的模样。
一双眼睛更是有意无意扫过褚阮,好似毒蛇盯上猎物。
陈星瑶目露不满,朝着龙战愤怒冲去:“我和你这个白眼狼拼了!!”
龙战闻言,脸阴沉下来。
褚阮见状立马拉着陈星瑶,朝着她摇了摇头,笑着说:“星瑶,无妨,今日我便随这个龙少爷回去,帮龙夫人治病,你回去和你哥哥说下。”
龙战是东陵的太子,未来一国储君,又怎会是那么好说话,在医治人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