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阮眸中含着冰霜,嘴角似笑非笑:“祖母要找吴姨娘?”
“废话!”褚老太太脸色愠怒,语气不耐,“告诉祖母姨娘去哪里了!”
不知为何,她看着眼前这滩臭水就莫名地心慌。
加上褚溪一直指着,惊吓到甚至说不成一句话的模样,她心更是七上八下。
“喏……”褚阮随手指了指那臭水,“祖母要找,看那就是,那便是吴姨娘。”
啪嗒!!
“你……你……”褚老太手中拐杖滑落在地上,接着便是她暴怒质问,“你到底把吴姨娘怎么了,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一滩水了?”
她本想说臭水,但想到这是疼爱的亲侄女,也就改了口。
褚溪在听到褚阮与祖母的对话后,脑袋一阵阵发蒙,确定那滩血水就是疼爱她的亲娘,两眼一翻又要晕倒。
还好这次褚溪贴身婢女清荷反应快,跨步上前扶住了褚溪的身子。
“清荷,去把父亲喊来!”褚溪稳住身子,一双眸子看向褚阮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怨恨,“你这个毒妇,姨娘被你害得死无全尸,你等着偿命吧!”
褚溪与褚老太的话,褚阮置若罔闻。
她才不会对这两个人多费口舌。
既然找父亲过来,那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褚溪怎么让她赔命!
褚将军赶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褚溪在一旁低声抽泣,老太太的脸色宛如猪肝。
至于褚阮,坐在椅子上,一副不关她事的模样。
“父亲……”褚溪眼尖,看到褚将军过来,立马起身,“褚阮,褚阮她把姨娘害死了!”
“什么?”同样还不知道事情经过的褚将军神情惊讶,下意识扫视屋内,“吴姨娘人呢?”
就是害死,那总该有个全尸才是,这屋子除了难闻的恶臭,和不知道哪里来的臭水,哪里有吴姨娘半分身影。
“呜呜呜……父亲……”褚溪闻言立马嚎啕大哭,“这水就是姨娘,姨娘被褚阮下毒,化成水了!”
褚将军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地上,声音几乎颤抖:“那……是吴姨娘?”
“是啊!!儿啊!!”褚老太这时从惊吓中回过神,拉着褚将军宛若救命稻草,“褚阮心狠手辣,这样害死姨娘还算是一个人吗,你赶紧将她送官以命抵命!”
褚将军头都有些大了,依旧带着几分不信看向褚阮:“这真的是姨娘?”
褚阮并未正面回答,而是一副清冷语气:“吴姨娘弄了个镯子,想要害我性命,刚刚在房中她想杀我,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你放屁!”褚溪此时哪里顾得上女子的贤淑,她只知道生母被褚阮活活害死,甚至死无全尸,想到生母临死前的惨状,褚溪恨不得将褚阮撕了,“姨娘向来学着祖母礼经拜佛,心存慈善,又怎会还你性命,如今姨娘死了,刚刚放种子只有你们两人,话不是随你说!”
褚老太见褚阮至今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也是怒从心起:“别以为你要成王妃了,褚家的人就想杀就杀,你再横,那也是要遵守大晋律法的!”
“阮阮!”褚将军在确信那滩臭水是吴姨娘后,语气也冷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阮起身,朝着父亲走近几步:“我说了,她想杀我,如今这般只能说自食恶果。”
褚将军揉了揉眉间,长叹了一口气,道:“褚阮,你跪下!”
姗姗来迟的白氏,踏门而入便听到褚将军的话,忙问:“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她……她这个逆女!!”褚将军指着褚阮,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宠爱的好女儿,把吴姨娘杀了,甚至连个全尸都不留!”
“什么?”白氏瞪大眸子,下意识摇头,“阮阮不会这么做的,她不是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若真的做了,那肯定是吴姨娘做了很过分的事!”
“过分?!!”褚将军重重拍了一下身旁桌子,指着地上那一滩臭水,“再过分,把一个好端端的人弄成这样,她不过十几岁的姑娘,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化了,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这有多么可怕?!”
白氏看到地上的血水,眸中也是强压着惧怕,语气坚定:“阮阮绝对不会故意害人,肯定有缘由,阮阮,你告诉娘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母亲无条件信任的感觉让一直冷静的褚阮有些鼻酸,她看向母亲,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母亲,你看地上的断镯,熟悉吗?”
一句问话,褚溪突然想到刚刚姨娘看到这镯子时惊恐的样子,一个不好的念头悄然升起。
“这……”白氏看了一眼,有些不确定,“这不是我送你的镯子吗,难道这镯子有什么问题?”
“嗯。”褚阮点了点头,眸中迸射出冷意,“这个镯子被做成中空,灌了化尸水,吴姨娘就是中了化尸水,才成现在这样的。”
“化尸水?!!”白氏惊得捂住了嘴巴,后立马拉着褚阮:“你没事吧?”
褚老太在听到化尸水三个字的时候,眸中也是一闪而过难以察觉的心虚。
“父亲若是想知道化尸水的来历,便将那做这个镯子的人带来,当面对质。”褚阮朝着母亲笑着摇了摇头,转眸看向气得脸色都变了的父亲,“如果不想知道,就想顺从祖母要我以命抵命,那我无话可说。”
“当然了。”褚阮又换了个语气,“我自然也不会轻易认了这罪,到时候,我定然是要闹大这件事,未还一个清白,就是闹到皇帝那边,我也在所不惜。”
褚阮语毕,毫无感情的眸子便死死盯着褚将军。
她在赌,不过并不是赌她这个女儿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而是赌褚将军并不敢得罪王爷,赌她这个父亲为了维护褚家表面的安宁和乐。
她现在是云淮之的未婚妻,未来的王妃,这个身份杀了人,他辛辛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