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淮之将她抵在冰冷的墙上，五指丝丝扣着她的指缝，不留一丝缝隙。
如琥珀般的眸子溢满了疯狂，带着势不可挡摧枯拉朽的气势。
褚阮好似一叶在海上摇晃的小舟，差一点就要溺毙在这无边的海上。
“唔……”
褚阮只觉得唇上一痛，口中传来有些浓重的血腥味，她被迫着接受，好似下一刻便要窒息一般。
云淮之生气了！！
这是她第一反应。
如此浓重的怒气，血腥溢满两人的口腔，云淮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褚阮快要呼吸不过来，胸腔快爆炸的时候，云淮之终是松开了她。
他居高临下，看着怀中的褚阮，声音沉沉带着无法言说的警告：
“褚阮，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他们都成亲圆房了，没想到褚阮对他的信任就这么脆弱。
仅仅一个褚柔的出现，就能让她生出这种完全不该有的想法。
这让云淮之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褚阮紧咬着唇，有些不管不顾的冲动：
“我不说这样的话，那你呢，你老实告诉我，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人就是这样，得到的越多，便想要的越多。
以前的她姐姐若是回来，她定然不会这般冲动与不理智。
可是现在，她真的想知道，在云淮之的心中，她与姐姐哪一个重要？
“不是！！”云淮之回答的干脆果断，生怕晚一刻，便被褚阮又误会。
于是又郑重道：“我没有后悔娶你！！”
阮阮这般好，他又怎么会后悔娶了呢？
褚阮听到这话，大颗泪珠控制不住从眼眶中滚落，她又道：
“你为什么不后悔，你让我姐姐怎么办呀……”
此时的褚阮是矛盾的，又是难过的。
她既希望得到云淮之的忠诚，又觉得因此对不住一直亏欠的姐姐。
两种情绪充斥下，她也变得矛盾与委屈。
云淮之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直接一把抱住褚阮，紧紧抱着，借自己的温度来安抚有些奔溃的褚阮。
沉默中，只听到褚阮无助的哭泣。
她真的不想的。
若是知道姐姐还活着，她就是爱死了云淮之，也不会逼着他娶她。
姐姐对她真的很好很好，甚至甘愿付出生命。
可是她这个妹妹，却抢了姐姐喜欢的人。
这种感觉，真的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难受。
说不定姐姐比她还要难受！
“淮之……”褚阮埋在云淮之怀中哭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声音闷闷的，
“我真的觉得对不起姐姐……”
姐姐是那么好，就是从恢复记忆到现在，也不曾让她为难过……
云淮之抬手，轻轻抚着褚阮的背，温声道：“所以你想把我让给你姐姐？”
褚阮没看到的角度，云淮之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表明心中的无奈。
自从与褚阮成婚之后，他才逐渐明白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
他也清楚意识到，之前对褚柔的感情，更多的是感激。
至少，在得到褚柔死去的消息时候，他并没有觉得痛苦得都要死去。
而现在，想到褚阮要把他让给褚柔，除了愤怒，更有一种恐惧。
恐惧褚阮真的会这么做。
如果她真的让了，便说明褚阮不爱他。
这种想法的出现，让他的心宛若刀割。
这种痛苦，即使当初褚柔死亡的消息传来，他也没有体会过。
所以，他爱的是褚阮，感激的是褚柔之前的医治之恩。
这根本就是无法混为一谈的东西。
但是眼前的褚阮，好像一点都不懂他的心。
“没……”褚阮摇摇头又点点头，忽地眸中含泪闭眼摇头哭诉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再问我了！”
褚阮此时的内心也是崩溃的，她真的不想将云淮之让出去。
但是姐姐的那种眼神，她真的很心疼。
亲情和爱情，让她一时陷入痛苦的抉择。
“阮阮。你看着我！！”云淮之上手拉着褚阮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又带着莫名的镇静。
褚阮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看向云淮之。
对上云淮之真诚的眸子，褚阮的心又是一软，她带着呜咽的语气道：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看成一个物品让来让去，但是我真的愧对姐姐，你能理解我吗？”
可以说，她褚阮是欠姐姐一条命的。姐姐若是喜欢云淮之，她真的……
“我能理解，但是我不接受你的决定！”云淮之语气郑重，带着莫名的安稳，
“正如你说，我不是一个物品，我也有自己的思想，你就是让了，我若是不愿意，也没人能将我绑在你姐姐身边。”
云淮之的话落在褚阮的耳中，却是让褚阮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她抬眸，有些试探性开口：“你是不愿意和姐姐吗？”
这一世的云淮之不是喜欢姐姐吗，这一世的云淮之不是她逼着才娶她的吗，为什么姐姐现在死而复生，他又不愿意了？
事实上，褚阮的痛苦一大部分来自对自己的不自信。
她认为姐姐死而复生，这一世的云淮之即使说再爱她的话，也会选择姐姐。
“我为什么要愿意？”云淮之抓着褚阮的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我之前都说了爱你，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不成？”
“我又不喜欢你姐姐，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和她一起？”
云淮之的声音很轻，但是落在褚阮的耳中却是宛若雷鸣。
她有些不可置信，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话，忍不住重复道：
“你说你不喜欢姐姐？可是那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取娶妻，我以为你很喜欢姐姐，喜欢到可以终生不娶的地步。”
“所以我很痛苦，我既害怕你会选择姐姐，又害怕不不选择姐姐……”
因为心中惊讶，褚阮将心里的话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云淮之听着，却是逐渐有了笑容。
他眉眼弯弯，带着笑意道：“你看，我们把话说清楚不久行了，其实你还是在乎我的。”
“我知道你觉得亏欠你姐姐，但是我们可以从别的方面补偿。”
“我对她并不喜欢，至于我不娶妻，那是因为我不想娶，我也没说因为你姐姐，我才不娶的呀……”
云淮之说完，又抬手擦了擦褚阮脸上的泪水，宽慰道：
“好了，别哭了，你看你的脸都哭成这样了，眼睛都肿了，我记得你姐姐可是非常疼爱你的，若是见到你这般，说不定是要生我气了。”
此话一出，褚阮也有些不好意思，仔细想想，云淮之一直没有娶妻，好像真的没有亲自说是因为姐姐。
这个缘由，好像是她自己猜测的。
想到这，褚阮有些小心翼翼道：“那姐姐喜欢你怎么办？”
云淮之既然不喜欢姐姐，那她也能稍微少一点愧疚。
可是姐姐看云淮之的眼神，并不是算得上清白。
俗话说日久生情，若不是姐姐出了意外，当年云淮之对姐姐并不排斥。
说不定时间久了，云淮之也就喜欢姐姐了。
那燕王妃便还是姐姐。
想到这，刚有些平静的褚阮又觉得愧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