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躲我?

“我皇兄怎么了?!”

赵玉瓒很快反应过来,凶狠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惊惶。

“他与匈奴西晋相勾结,困囿和亲使者,想要搅黄五妹与四皇子的亲事。”

赵启骁松了手。

“绝无可能——”

赵玉瓒立刻回斥。

赵启宁虽不是靖桓帝七个皇子间最有魄力的,可他好歹一心一意为燕齐,绝不会是吃里扒外的人。

“可是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仅仅五妹的一句绝无可能,父皇便会信了你们的话了么?”

赵启骁笑她太过蠢笨。

“我皇兄是燕齐殿下,父皇想想便知道他不会勾结外臣!”

赵玉瓒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忍着,不会让泪水流下来,对于她来说,一旦流下泪珠便意味着自已认输了。

赵启骁眼神稍冷,“五妹还是太过单纯。”

“你若是肯好好待在大秦,不给我惹麻烦,我保你们一家相安无事。”

他边说着,边打开食盒,拿出里面已经生冷的菜肴。

赵玉瓒愤愤盯着眼前的饭菜,将嘴巴咬得死紧,以此来抗议自已不会用膳的事实。

“不吃?”

“对于你来说,用膳比起看赵启宁送死应该好选多了吧?”

他轻飘飘问,黑眸里却藏着无尽的阴冷。

“我吃!我吃!”

赵玉瓒心头一紧,终于松了口,颤着手端起桌上碗筷,将已经生冷的饭菜往自已嘴里塞。

“五妹这样,才有几分小时候的乖巧样子。”

赵启骁伸出手,欲摸上她后脑勺时,被她吓得躲开。

他冷冷瞪她一眼,她才慌忙将头凑过去。

温柔的触摸感从后脑勺袭来,赵玉瓒只觉得自已像极了只被他圈养的小猫小狗,主人高兴便摸一摸她的头,若是不高兴了她便得吃尽苦头。

委屈从心底涌上来,她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落到饭菜中,就着饭菜吞咽下去。

赵启骁从她轿辇内下去时,任褚走到他面前小声道:“殿下,侧妃娘娘得知您推迟去蕲州的消息,说什么都要折返京州城,护卫们已经拦不住了。”

赵启骁面色冷然吩咐:“不能让她折回京州,那么多个护卫难道连个女子都拦不住?!”

“可她好歹是...”

任褚不好叫护卫们下重手,颇有些为难。

“她若执意要回,直接对她用硬的,总之不能让她出蕲州。”

赵启骁懒怠再在江雪晴身上费功夫,直接急声下令,随即飞快离开。

杨书瑾紧忙上了轿辇,替赵玉瓒收拾残局。

看着神色恍惚的赵玉瓒,她想要劝说心头却涌上一阵心疼,只得用汗巾沾了水,替她擦拭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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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皇宫。

今夜秦帝宴会燕齐和亲使团前,翟墨带着铁衣卫从岭南传回来的消息来到谢沉胥面前。

彼时的谢沉胥还未戴上银制面具,一袭紫色长袍垂挂在四方梨木椅凳边,沉眸盯着眼前大秦臣子的名册。

“公子,赵启骁暗中带着赵玉瓒正往大秦赶来,已经到了岭南。”

翟墨进来,见鎏金香炉里的香快要焚完,又往里添了些。

“赵启宁那边如何?”

他放下手中名册。

“他昨夜已叫人给曹贵妃带信,让她想法子救他脱险。”翟墨垂首回着。

他眉梢微抬,唇角微微勾起,“赵启骁与萧歆雯的事,让人给曹氏透个风头。”

“是。”

翟墨应着,随即提醒道:“差不多到时辰了,咱们得去延晖殿了。”

今夜秦帝在延晖殿里设宴,连同谢沉胥也一块叫了去。他如今在大秦皇宫里的身份好歹是北椋世子,又带了那么多贺礼来给大秦,秦帝自然是要奉承一番。

谢沉胥稍稍点头,翟墨才拿起他案桌上的银制面具,给他戴好。

出了殿门,往右拐上两条迂回宫廊,便是江凝住的寝殿,这是谢沉胥来到大秦皇宫里时,特意挑选过的。

彼时的江凝也穿上一袭水绿薄雾纱裙,头梳芙蓉髻,耳垂上戴芙蓉玉环,正体态端庄从殿内迈出轻盈步伐,岂料刚下了玉石台阶,便见到迎面朝她走来的谢奉淮。

她神态间几不可微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假意当做什么都没看到道:“采荷,裴姐姐还在等我们,我们快些走。”

采荷却以为她没看到谢奉淮,想到江凝要朝他道谢,急忙扯了扯她衣袖道:“姑娘,世子就在后边。”

想要借此来提醒她。

“什么世子?我不认识,咱们快些走!”

江凝几乎是忍着焦意说出这句话。

采荷一头雾水,不知道江凝这是怎么了,昨日还说要同人家道谢,才一夜过去怎地就变了?

不过她向来听话,急忙有眼力见地跟上她步伐。

身后的人似乎却极没眼力见,对着那道慌不择路的身影道:“六姑娘小心些,前边的青石砖可有松动的,别一不小心崴了脚。”

“啊——”

话刚说完,便听到前面传来道惊呼声。

谢沉胥已经看到江凝被青石砖绊住,崴脚身子倾斜的身影,好在被采荷扶了一把,不然就在他眼前摔了。

“姑娘先坐下。”

采荷小心翼翼扶着她坐到一旁护栏边上。

江凝盯着微微红肿的腿脚,鼻尖微微发红。

这时,谢沉胥也走了上来,居高临下盯着坐在护栏边上的人,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责怪道:“本世子便说了要慢着些,你走那么着急做甚?”

江凝抿着唇,不想理他。

采荷朝他行礼道:“见过世子爷。”

随即,才同江凝道:“姑娘,奴婢回去寻瓶药膏来给您擦擦,您在这等着。”

“嗯。”

咬咬唇,江凝轻应出声。

又朝谢沉胥行了个礼道,采荷方起身离开。

翟墨在前边守着,幽长的宫廊上,只剩下江凝和谢沉胥俩人。

他们住的寝殿与前殿都有些远,平日这里不常有人经过,暮色笼罩下来后,这里愈发冷清。

“躲我?”

没了人,谢沉胥那股嚣张的气焰又显露出来。

“世子是来给四皇子贺喜的,不是来同小女逗趣儿的。”

江凝端着姿态,双手撑住护栏将身子挪开些,与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