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忘了一点,若是没了家人的扶持,这条路你也走得十分艰难。”
柳姨娘面色慌张又痛苦,她仍旧接受不了江雪柔这副前后反差极大的样子。
“只有倚靠自已,将权势握在自个手中,那才是最重要的。有了这个,还要仪仗别人的扶持么?”
江雪柔听不进柳姨娘的话,她为了走到今日这步已是谋划良久,绝无可能会因为柳姨娘的这一番话就改变主意。
“难道,别人都是你利用来上位的棋子么?”
见她死不悔改,柳姨娘心底失望渐拢,她原以为她们母女三人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已属不易,却不想江雪柔偏偏要破坏这一切。
“女儿上位有什么不好么?我若是过得风光,自然也少不了姨娘的好日子,这不是姨娘一直想要的么?还是说,姨娘还想过以前那样的苦日子?”
江雪柔满脸嘲弄,甚至厌恶柳姨娘这副自扮清高的样子。
“柔儿...”
“够了!”
柳姨娘还欲再劝,被江雪柔厉声打断。
“女儿困了,要歇下了,姨娘也早些歇息。今晚的话,我便当什么都没听到。”
江雪柔起身走入内室,不再与她多做争辩。
柳姨娘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只得暗自叹声。
两个女儿都是她的心头肉,无论是哪个过得不好她都会心疼。
眼看江雪柔心意已决,柳姨娘只得放下劝说她的念头。
隔日,江雪柔安置好小殿下,便来到萧家。
萧歆雯的肚子愈发的大,想是再有几日便要临盆,而她怀孕的消息却还未往外传。
“丁夏宜是无力回天了,这下可中了你的下怀?”
萧歆雯倚靠在椅凳上,她如今身子大了行动多有不便,便是坐着也让她不太舒服。
“多谢萧姐姐相助。”
这回,江雪柔倒真是真心实意给她道谢。
“不必这么客气,我帮你,你帮我,这是交易,亦是买卖,中间并无任何情分可言。”
若不是怕赵启骁会改变心意,萧歆雯恨不得与江雪柔划清界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萧姐姐说的是,妾身也并不是想与萧姐姐谈感情。”
言罢,江雪柔的眸光落到她隆起的小腹上,脸色沉着道:“如今江雪晴才是骁王殿下身边名正言顺的妃子,而萧姐姐与他却没有任何名分,这个孩子,只怕不好在人前现身。”
这番话,让萧歆雯听了并不愉快,她拧下眉头道:“这话我可不爱听。我答应你,是让你帮我解决问题,而不是在我耳边说风凉话。别以为你将小殿下抢回身边,我便没了对付你的法子?”
闻言,江雪柔神色却是变得缓和下来,“萧姐姐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只有让江雪晴消失,并对外界称这个孩子是江雪晴的,这样萧姐姐回到殿下身边,养起这个孩子来才是名正言顺。”
江雪柔将心中盘算告知她。
把萧歆雯的孩子说成是江雪晴的,便是帮她瞒下了她和赵启骁有染的事。
“这是我的孩子,流着皇室和萧家的血统,她江雪晴是个什么货色,怎能将我孩子的身份占用了去!”
在萧歆雯眼里,她的身份自是比江雪柔江雪晴俩姐妹要高贵得多,又怎会轻易让自已的孩子过继到江雪晴名下?
“萧姐姐消消气,您若是执意意气用事,才真真是害了小殿下。”
江雪柔低声下气劝她,毕竟解决掉江雪晴,对她来说也能少些麻烦。
“那你打算,怎么让她消失?!”
萧歆雯子自是读懂了江雪柔话中之意,只不过需要些时辰消化。
江雪柔敛起眸光,悄声道:“这得让骁王殿下配合。”
一句话,点醒萧歆雯。
江雪柔靠近她些,同她悄声说了好一会儿,方从她屋子里离开。
萧歆雯的眸光渐渐冷下来,江雪柔说的没错,自已如今怀了赵启骁的孩子,他跟江雪晴又只是名存实亡,她倒是也想看看,赵启骁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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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都城。
得知江家男丁和贺繁州都安顿好,在都城外等着,江凝才能安心待在宫里照顾谢沉胥。
每次替他解开伤口上的纱布换药时,江凝都极为小心翼翼,生怕将谢沉胥给弄痛。
“已经好很多了,你便是用力些也不会痛了。”
她这副样子让谢沉胥想笑,便让她放松些。
“真的不痛?”
江凝看着他那个可怖的伤口,目光怯怯问。
那一瞬间,让谢沉胥觉得不太对劲,便打趣问:“你生了场病,怎的变得愈发小心翼翼的了?”
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对他格外的嚣张,便是有求于他,也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屈服。
“我从未见你受过伤,这回是真被吓到了。”
江凝抿抿唇,眼神里一下变得泪光闪烁。
她这副因为担心受怕而心疼的样子,瞬间打消谢沉胥心底的顾虑,他笑道:“若是挨这一箭,能换来你这么长时日的心疼,倒也值得了。”
江凝轻轻捶打他一下,嗔道:“你竟还取笑我。”
言罢,她赶忙替他上了药。
明华殿。
“爱妃觉得,他们俩人相处得如何?”
段云骁和赵玉瓒双双站在殿宇外边,紧盯不远处亮着宫灯的内殿。
在这里,他们可以将殿内视野一览无余。
“瞧着是好得很。”
赵玉瓒眼神微眯,眼底是说不清的浓长意味。
“他的伤看着是快好了,想来离开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段云骁眸光深深道。
“早些离开也好。”
赵玉瓒却是不想他们多留。
闻言,段云骁却是眸光一敛,看向她:“看来,爱妃的心里还是关心着掌司大人?”
赵玉瓒瞪向他:“这话可一点儿不好笑。”
随即,她反问:“我父皇迟迟不将太子之位传给我皇兄,你若是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帮着点我皇兄!”
虽然心中已然知晓靖桓帝的决断,可若是能帮到赵启宁,赵玉瓒也定然是会争取,不然一想到皇位会落到赵启骁手中,赵玉瓒便觉如鲠在喉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