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贵妃在御书房外连着跪了三日后,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花蕊急忙命人来将她带回福宁宫,喊了太医过来给她医治。
太医说她是冻伤的,还有操劳过度,这一病恐怕是要养上许久才能恢复。
花蕊给她熬了药喂她喝下,曹贵妃足足睡到第二日午后方醒过来。
她瞧着自已这熟悉的寝殿,待反应过来后连忙抓住花蕊的手腕问:“陛下呢?陛下可有过来?!”
她最关心的,是靖桓帝还将不将心思放在她身上。
“娘娘,陛下没有过来。”
花蕊低下头,说的是实话,却不敢看她的脸色。
“他没有过来?怎么会呢?”
曹贵妃神智不清说着。
“娘娘还是先将身子养好,要不奴婢去告诉宁王殿下,让他带小殿下入宫来看看您?”
瞧她这副样子,花蕊神色有几分慌张。
“宁王殿下?是谁?”
曹贵妃想了好一会儿,始终想不起来,呆呆看着她。
“娘娘,您,您怎么了?”
花蕊不可置信,太医只说她是操劳过度,并未说她心智出了问题。
“小殿下,又是谁?”
曹贵妃歪着头,始终想不起来。
甚至还表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快来人,去将太医叫过来!”
花蕊深知不对劲,急忙唤个小宫女再去将太医叫过来。
片刻后,太医背着药箱过来替曹贵妃诊脉,诊了许久仍瞧不出不对劲,只得讪讪道:“娘娘应当是伤心过度,一时之间乱了心智。”
宫中谁不知道她在御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靖桓帝都不看她一眼。
而且如今坐上太子之位的是赵启骁,赵启宁早已经不被朝中臣子待见,宫内的人亦是见风使舵之人,都对他们不冷不热的。
“柳太医要不要再看看?”
花蕊想将他留下来,却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了。
柳太医提着药箱,匆匆忙忙出了福宁宫,像是躲灾祸似的。
傍晚时分,江雪柔倒是带着小殿下过来了。
不过她不是来探望曹贵妃的,而是来奚落她的。
于她来说,曹贵妃这一疯对她甚是有利,无论她在宁王府上怎么掀起风浪,都没人会站在丁夏宜那边了。
江雪晴忙着提防萧歆雯,又怎会是她的对手?
“娘娘啊娘娘,想不到到了最后,肯来看你的竟只有我江雪柔一人。”
殿内只剩下曹贵妃和江雪柔俩人,江雪柔冷冷看着她,满口奚落道。
“小,小皇孙...”
曹贵妃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小殿下,高兴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却被江雪柔一下躲开,她满眼嫌恶道:“娘娘可不要将病气过给小殿下的好,若是连他也病了,你可过意得去?”
一番话,让曹贵妃伸出的手滞在半空,随即又缩了回去。她低下头,摆弄指尖丹寇。
“看来你还是听得懂人话的,也不是全疯了嘛。再过不了两日,那丁夏宜便会被赶出宁王府,到时候娘娘再跟殿下说说,将我立为正妃可好?”
江雪柔见她神智还在,便好言好语劝她。
“好,好好好!”
听完后,曹贵妃拍手叫好。
江雪柔拧了拧眉,又不能对她发怒,只得黑着脸道:“便是没有你相帮,这正妃的位子我也坐定了!”
留下这些令她大快人心的话,她才趾高气昂离开。
花蕊急忙走入内殿,见曹贵妃安然无恙坐在床榻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进入初冬后,京州城便下起了雪。
日子很快来到赵启骁行太子之礼的这一日,满朝文武百官都站在轩辕台下,靖桓帝和赵启骁齐齐朝轩辕台上走去,要走过上百级阶梯。
白雪皑皑往下掉落,在地上铺上一层雪地。
父子俩走上轩辕台,靖桓帝拿过礼官端上来的冠冕,亲自替赵启骁戴上。
紧接着,礼官们对天地唱和,又念完祭祀词,这太子之礼方算行完。
底下的文武百官们对着靖桓帝行过帝王礼后,又对着赵启骁行太子之礼,众人才纷纷从轩辕台退下。
也就在这一日,宁王府上突然来了个男子,自称是丁夏宜的远房表哥,早年间俩人曾交换过情物。
最近丁家出事,丁夏宜又与他勾搭上,她在宁王府上无处诉苦,只得找这位远房表哥诉苦。
丁夏宜见聂磊突然出现在宁王府内,顿时慌了神色,连忙找借口让他先离开。
平日里聂磊都十分听她的话,可今日却像是魔怔了般,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直到赵启宁从后院过来,方冷着脸问她:“这是何人?!”
府上无缘无故来个男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这是...”
丁夏宜嗫嚅着,并不敢说实话。
“我是宜儿的远方表哥,我今日来,是想让你成全我和宜儿的!”
聂磊话说完,忽然伸手将丁夏宜拽入怀里搂着。
“你,你做什么?!”
丁夏宜神色大变,想要挣脱开却被他紧紧箍着。
“他可一点儿也不顾及表妹你的处境,你还留在这种人身边作甚?”
聂磊低下头,满脸柔情道。
“狗男女——”
刚经历过萧歆雯与赵启骁一事,此刻丁夏宜又来这么一出,赵启宁只觉心头上有滔天怒浪阵阵袭来,叫他恨不得将这对狗男女都手刃了!
“殿下,不是您想的那样!”
因着丁家的事,丁夏宜虽对赵启宁有意见,可他的身份到底是皇室殿下,而聂磊,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身份并不起眼,如何能比得过赵启宁。
丁夏宜自是不想离开他。
“立刻给本王滚出宁王府,休书本王会派人送到丁家,若是今后再叫本王见到你们,便不是今日这么走运了!”
大抵是对丁夏宜没了什么情意,赵启宁连想要责罚她,与她纠缠的念头都没了,只想让他们尽快消失。
“殿下,殿下!”
丁夏宜哭喊地看着他那副离开的身影,她想要追上前求情,却被聂磊攥住手腕,哪儿也去不了。
“表哥,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丁夏宜转而将怒气发泄到聂磊身上。
“来人啊,替王妃收拾行李,省得殿下看着心烦。”
倏忽间,只听见身后传来江雪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