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尽管放心,老奴不会让郡主有事。”
刘氏最得意地便是自已接产的本事,即便是让怀有身孕的女子小产,对她来说亦不是什么难事。
“最迟后日,本王要听到郡主小产的消息。”
放下悬起的心思后,魏向贤冷声朝刘氏下令。
“是。”
刘氏按捺住激动的心思应下,仿佛已经能想象到自已日后飞黄腾达的样子。
她欢天喜地退出魏向贤的书房,匆匆出了府门。
不多时,她从外面回来,来到后厨见到锦儿,寻个借口将她支开。
锦儿知道她是魏向贤请来给平阳接生的稳婆,并未多想,按着她说嘱咐的离开后厨。
刘氏掏出袖中藏好的药,悄悄倒入平阳素日喝的安胎药里。
等锦儿回来时,早已不见刘氏的身影。
她端起给平阳熬好的安胎药,拿回院中伺候平阳喝下。
当晚,平阳只觉身上汗出得厉害,连带着小腹隐隐有些不对劲,熬到第二日肚子开始作痛,她捂着肚子在床榻上大叫出声。
锦儿听到声音匆忙从外面赶进来,掀开被褥一看,只见床榻上见了红。
她惊慌失措跑去找刘氏,刘氏忙不迭叫人备好东西,同她去替平阳接生。
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平阳的惨叫声一下接一下从屋内传出。
刘氏让她按自已说的去做,她用仅存的几分意识抓住刘氏的手问:“我的孩子会不会出事?!”
刘氏笑着宽慰她:“郡主且放宽心,此次只是小产,便是今日不生产,郡主离临盆的日子也不远了,郡主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你,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即便当初恨惨了肚中这个孩子,可平阳还是不想他就这么没了。
“郡主放松,一定会没事的。”
刘氏运筹帷幄道。
平阳将生还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汗水沾满她的额角,她没有心思再去顾念其他。
魏向贤听到消息,很快赶到平阳屋中,在外边候着内室的动静。
翟墨站在屋外,面色凝重。
前天晚上,平阳才同他说要逃离魏向贤的魔爪,想不到今日便小产。
她生下孩子,这一个月之内必然是走不了了。
耳边听着屋内传来的惨叫声,翟墨心里愈发沉重。
而屋内的魏向贤,时时刻刻关注内室的动静,那个样子,摆明不想平阳和她肚中的孩子出事。
翟墨想不到,这样的人平阳为何会怀疑到他身上?
收起心思,他来到魏向贤,给他递上杯茶水道:“王爷先喝口水吧。”
来到屋内坐了两个时辰,他还滴水未沾。
“放着。”
魏向贤双拳紧握,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心思全在平阳身上。
从傍晚等到第二日天微微亮时,才听到内室传出的婴儿啼哭声。
仿若失去生机的魏向贤,猛然间活过来,殷切盼着从内室抱出孩子的稳婆。
“是个男孩。”
刘氏将刚出生的孩子包裹进襁褓里,递到魏向贤手中。
魏向贤两眼发光地抱着怀里的孩子,喜不自胜。
“郡主如何?”
确认孩子健康后,他开口问刘氏。
“郡主发力了一夜,方才疼得晕过去了,不过并无大碍。”
刘氏怕他降罪,赶忙回道。
“照顾好郡主。”
他沉声吩咐。
“老奴明白。”
刘氏应声后,抱着孩子回到内室。
“王爷,您也守了一夜,该回去歇息了。”
翟墨上前提醒他。
“好。”
他像是松了块石头般,整个人面色松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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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谢沉胥和江凝等人终于逃出西晋地界。
往前走,便是以前的大秦,赵玉瓒看着以前曾经的国土,心里不是滋味。
“我们便送你到这,剩下的路,该你自已走了。”
和江凝商量过后,他们决定放赵玉瓒回蕲州。
“多谢你们。”
也不知是不是就要和他们分道扬镳,想到日后会再次兵刃相见,赵玉瓒的心里竟有几分苦涩。
“走吧。”
江凝开口。
“嗯!”
点点头,赵玉瓒独自一人继续赶路。
“你真的不后悔将她放走?”
谢沉胥问她。
“有何后悔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她吃到的苦头也够多了。”
江凝早已放下以前对赵玉瓒的成见。
“真有气度。”
谢沉胥夸赞她。
“不过她走了,轮到解决你的事了。如今北椋你是回不去了,是不是得跟我们回京州?”
江凝问他。
“可平阳尚在北椋。”
最让谢沉胥放心不下的,便是平阳。
“估摸着日子,她临盆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江凝回想起自已离开前,平阳大着肚子的样子,那会儿的她就离临盆不远了。
“不若,你试试能不能和翟墨联系上?”
翟墨还在贤王府,找他应当不会出错。
“嗯!”
谢沉胥喊来铁衣卫,让他们潜回北椋,联系上翟墨。
随即,便和江凝他们往京州城赶路。
“也不知我哥和表哥他们有没有打完仗?”
想到自已离开京州就是五个多月,江凝还真有些想念孟氏他们了。
“这么说,贺繁州还未登上燕齐皇位?”
也就是和江凝重逢后,谢沉胥才知道燕齐的叛乱还未平息。
“没呢。出门前听我父亲说,他好像想等打完蕲州,清除掉赵家余孽才登基。”
江凝将自已听到的消息告诉他。
“蕲州是赵启宸在接管,想要收复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谢沉胥和赵启宸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可也听说过他的名声,他不比赵启骁有野心,没有肖想过靖桓帝的皇位,可他在百姓间的声望却十分的好,是出了名的替百姓着想,只是此人没有做大事的抱负,这一点同贺繁州却是十足相似。
“可咱们的兵力远胜过他们的。”
江凝却是不这么看。
“有时候打仗可不能单靠兵力,尤其是贺繁州这样心慈手软的性子,那蕲州可有几十万的百姓。倘若百姓有异议,宁死不从,只怕贺繁州也没法子。”
谢沉胥仿佛已经洞察一切。
“你既然看事情这么准,当初怎么还会信那章华的一派胡言?”
突然,江凝醋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