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装什么矜持?!

“华儿——”

章聿想要将她叫停,可她却怎么都不愿停下来,摆明是一句章聿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礼官尴尬地站在原地,嗫嚅着朝章聿问道:“太子殿下,公主将成婚之日改到了二月初十,臣是不是该将这个消息告诉朝中幕僚?”

“她既然那么想嫁,就让她嫁了去——”

章聿想着章华既然被谢沉胥迷了心窍,倒不如让她早嫁早看清他的真面目,即便是她哭得快些也比日日被蒙在鼓里的要好。

“是...”

那礼官弓着腰,慌忙退下去。

回公主府的一路上,章华的脸色都不好看,她不明白章聿为何要对谢沉胥这般苛刻,说到底,他身上还流着章家皇室的血脉,与他们也算是沾亲带故。

若是谢沉胥转了性子,能够于西晋皇室所用,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她越想越觉鼻尖酸楚,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公主,您别哭了,今日您与世子的婚期定下来,便是好事一桩呢,可别再哭了。”

芍药见她哭得委屈,赶忙宽慰她。

“你说的是,我不该再哭了。”

想着就快要回到公主府,若是让谢沉胥见到自已哭得红肿的双眼,便不好看了,章华赶忙止住欲往下掉落的泪珠。

非得让芍药看自已眼睛还有没有红肿才肯罢休。

回到谢沉胥面前,她装作若无其事般告诉谢沉胥,礼官将他们的婚期改在了二月初十。

原以为谢沉胥看不出来她哭过,说知她刚说完便听到他问:“你哭过了?”

章华慌忙别过脸,摇头道:“没有。”

“哭过便是哭过,为何要掩饰?”

谢沉胥想不明白。

“小事罢了,不打紧。”

他追着问,章华才道出这么一句话。

“又跟你皇兄吵架了吧?”

谁知道,谢沉胥一问便问到要害。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下,章华想不承认都不行了。

谢沉胥难得地宽慰她:“他也是关心你,你们到底是兄妹一场,别总想着让他让着你,你也让他一回。”

“噗呲——”

他的话,逗得章华笑出声来。

不过,见到谢沉胥这副肯逗自已玩乐的样子,章华愈加确信自已所做的决定没有错。

“能笑就代表没事了。”

看着谢沉胥脸上露出的温煦笑意,章华觉得与章聿吵这一架也值了。

西晋这边的婚事在敲锣打鼓准备着,北椋都城里,魏向贤也在如火如荼准备自已登基的事宜。

自从魏向贤说要立平阳为后,平阳每日都被一层巨大的阴霾笼罩着,即便是在魏弗陵面前,也提不起兴致。

还常常在夜深人静时,以泪洗面。

魏向贤看到她这副双眼红肿的样子,以前的疼惜都化为嫌弃,到她屋子里待不到一刻便离开。

平阳见他待得不久还乐得自在,可谁知他这一日不知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回来见到平阳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指着她大骂:“再给本王哭丧着脸,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陵儿——”

“不要——”

神色恍惚的平阳一下清醒过来,忙跟他允诺自已今后不会再哭丧着一张脸。

“仅仅如此还不够——”

魏向贤狠狠掐住她下颌,目眦欲裂威胁她。

“那,王爷要平阳怎么做?...”

平阳身子在发抖,眼神里露出惊恐意味。

“自然是好好伺候本王——”

魏向贤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只想享受软玉在怀,以前他在平阳面前会掩饰自已的真面目,如今被她知道自已对她做的那些事,他便不再伪装。

“平阳会尽力...”

忍着心中不适,平阳朝他慢慢伸出手,想要替他捏肩,却突然被她箍住双手,将她压在身下。

“别——”

平阳双手颤抖地推开他。

“又不是一两次了,装什么矜持?!”

魏向贤面露不满呵斥她。

“王爷此话何意?!”

即便是想要屈从于他,可平阳还是忍不住要将事情弄个清楚。

“本王说得没错啊,本来就不是一两次了,在你生下陵儿后,无数个夜里都是同本王度过的。”

魏向贤也不打算再隐瞒她,干脆将自已对她做的那些事都说出来。

“原来——你让我喝下那些补药便是为了要...”

平阳只觉全身上下都恶心得很,她死死揪住自已衣襟,不让他触碰。

“不错,若你肯乖乖听话,本王也就不必大费周章了,可本王知道你性子烈,为了顾及你感受,本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到了这一刻,再逼迫她便没意思了,魏向贤干脆起身,整好锦袍。

“卑鄙无耻——”

平阳想不到他竟无耻到这个地步。

“随你怎么骂,总之你已经是本王的人,而且再过不久便是这北椋的皇后,到时候昭告天下,你想离开这儿,想都别想——”

魏向贤让她当上皇后便是想一箭双雕,除了让她留在自已身边,也用满朝百官和北椋百姓这无数双眼睛来困住她,让她再也逃脱不了。

平阳脑中一片浑浊,好似听不见他说的这些话,背过身去掩面哭泣。

魏向贤冷冷看她一眼,兀自离开。

她双眼哭得浮肿难受,锦儿来帮她擦拭药膏时,满脸的心疼。

到了后半夜,锦儿听到窗台外传来的声音,自觉到屋门口去把风。

从窗台外飞掠进来的,便是翟墨。

“郡主别伤心,世子已经派了人到北椋,郡主再多忍耐两日,便能逃离这儿。”

翟墨说着,给她递上封书信。

那是仲煌拿给他的,交代他一定要交到平阳手里,谢沉胥生怕平阳等不到他救她离开的那一日。

好在陷入一片绝望的平阳,再见到谢沉胥的笔迹后,整个人才焕发出一丝生机,昏黄的烛光落入她眼睛,让她心里生起一阵光亮。

“阿胥他,真能救我出去?”

平阳亦是担忧谢沉胥的处境,倘若要拿谢沉胥的安危还换取自已的安危,平阳宁愿一辈子困在这,也不愿谢沉胥再出事。

“世子说的话向来算数,他还让郡主务必要等他。”

即便是见惯生死的翟墨,在见到平阳这副被折磨得心如死灰的样子,也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