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请宫里两位贵妃在圣上面前递话。”沈翊宸笑了。
“秦姑娘揭穿了事实真相，钱三将军如今也没脸掌管漓城了，钱家如今能带兵的除了钱世子外，也无别人了。而钱世子掌管着东京二十护城宿军，自是不会去南疆的。”
看，说了等于没说，两宫贵妃能说上话，她秦家会遭此劫难？
谁比谁笨吗！
秦知晓点头，“沈将军说得及是。小女子马上就要嫁入顾家了，漓城和秦家军无力顾及，也不懂管兵，弟弟尚小，秦家军说到底还是圣上的兵，请圣上裁夺便是，秦家无不从命。”
沈翊宸挑眉，把球踢给了皇上，这是拒绝合作了？
“也是，皇上自有定论。”沈翊宸放下茶盏，盯着她精致绝伦的小脸，忽然低声道，“若秦姑娘不愿意嫁入顾家，沈某可请姐姐向圣上陈情，另选佳婿。”
秦知晓抬眸，“沈将军觉得那位儿郎愿意娶我这烫手的山芋呢？”
“哈哈哈。”沈翊宸忍不住笑了。
小姑娘还会自我打趣，有意思。
沈翊宸朗朗一笑，思考一瞬，又道，“沈某有房中一人，但尚未娶正妻，秦姑娘若是愿意……”
“沈将军。”秦知晓笑容一收，“知晓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翊宸一愣。
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是何等人？满京城顶级贵女们争相求嫁的佳婿，他本以为自己抛出最有诱惑力的橄榄枝，她就算不敢立刻接着，也起码内心荡漾犹豫一下。
他也有把握说服皇帝另外赐婚，堂堂振国王府唯一的女孩毕竟没必要嫁给死人。
但，并不如他所想，人家并不在意，这，就很让他惊奇的。
沈翊宸站起来，拱手道：“沈某唐突了，秦姑娘保重，告辞。”
秦知晓盈盈一福，“沈将军慢走。秋妍，送送沈将军。”
秋妍见秦知晓向她使眼色，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将军，请。”
沈翊宸人生第一次遇见小女娘不将他放在眼里，那感觉不生气，反而很奇妙，抱拳一笑，潇洒而去。
秦知晓环臂抱胸，半眯凤眸看着他健硕俊朗的背影。
一个个都想来瓜分秦家军，还以为娶她就是给她最好的恩赐，她就得接着。
笑话！
若沈翊宸最后不抛出婚嫁一招，她还会高看他一眼，与哥哥齐名的名动天下的双子星在她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如此一来，不过尔尔。
在这些男人眼里，女人，总归只能依附男人，哪怕有兵有权，依旧要嫁给有实力的男人才算有价值。
他们打心眼里，瞧不起女人！
小看女人？
那就让他放长双眼瞧瞧。
当然，沈家肯定不会因碰了她的软钉子而放弃，如此，他们肯定去说服皇帝，正如她刚才说的，秦家军也是圣上的兵，何去何从全在圣上决断。
皇帝不笨，他难道想不到秦家军如果被沈家吞掉，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但，沈家如有此想法，难保将来不会有更大的贪心，届时局势势必会乱。
皇城司。
宁九霄刚从外面办事回来，一下属赶紧道，“九爷，沈大人去秦府了。”
“沈翊宸？”宁九霄桃花眼一闪。
“是。”
“多久？”
“一个多时辰。”
“这么久？”宁九霄挑眉，“出来谁送的？”
“秦大姑娘身边的秋妍姑娘。”
“嗯。知道了。”宁九霄松了精神，解开大氅丢给焰风，往铺着一张虎皮的椅子上一坐。
这两天他一直在想，如何与秦知晓合作，秦知晓肯定是一心要揪出害秦家的人，然后扳倒他。
两人的短期目标是一致的。
但秦知晓这只小狐狸小心谨慎，一般不会轻易与人合作。至于沈翊宸拜访她打什么主意，猜也能猜到。
如果秦知晓同意合作，那她可就够笨的，等于直接送入虎口了。
钱家扳倒秦氏害废了大半年，还挺劳民伤财，被秦知晓揭露后，简直就折了夫人又陪兵。
皇帝这几日头痛的是漓城谁去管，谁接手后能够不形成新的强大势力乖乖听皇帝的话。
眼下就是，谁都想争秦家这二十万兵马的统领权，就看皇帝怎么掂量了。
不一会儿，刚走的属下又折回来了，“九爷，凌统领去秦家了。”
宁九霄一蹴而起，“他去作甚？”
“小的不知啊。”
宁九霄很不高兴，“一个个未婚大男人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吗？”
话音刚起，抬脚就走。
紧跟在后面的焰风嘟囔，“皇城司何时管人家寡妇门前是非了？”
脑壳子被重重敲了下，扭头就被焰雷冷测测的眼神吓了一跳。
……
“大姑娘，凌统领来了，说是关于刺客的事情想禀报于大姑娘知晓。”
秦知晓诧异，他向自己禀报什么？
也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请到前院西厅稍后。”
秦知晓从内院到西厅不远，刚进去就发现凌天禹并未进屋，而是站在院角，定定的仰头看着一颗古树。
他穿着滚银边的黑袍，腰束黑色宽腰带，身姿挺拔修长。
虽然他也是皇城司的，但秦知晓对他印象不错。
凌天禹警觉脚步声，忙转正，抱拳行礼，“见过恭定郡主。”
“免礼，凌统领，今儿怎的有空来？”秦知晓笑看他略黑的脸，他一向没有太多表情，一双墨瞳沉着冰冷。
凌天禹面无表情的脸漾开一抹不一察觉的柔意，“回郡主，我查到毒箭的毒乃五年前朝廷镇压的地下结社，名锦屠社。对外，他们是以射箭为爱好的锦图社。因接暗杀的任务，搞的人心惶惶。”
秦知晓拢了拢大氅，“凌统领请屋里坐吧。”
凌天禹眼底闪过内疚，歉意道，“在下未顾及郡主身体不好，实在罪过。”
秦知晓亲自引路，一边安慰他，“哪里的话，凌统领专门跑一趟，知晓怠慢了才是。”
凌天禹悄悄的瞧她一眼，脸色比前几天好了许多。那日顾家下聘，他躲在角落里看了全程，顾家厚颜无耻到令人发指，可惜他没办法帮大姑娘摆脱困境，唯有替大姑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秋妍上了茶点，秦知晓吩咐他们都退出去，关了门。
一向镇定的凌天禹有些手足无措，低着头不敢直视秦知晓。
“凌统领刚才说锦图社？”
“对，但暗地里他们内部用屠杀的屠。”凌天禹微抬头，依旧不敢看她。
“还有其他的吗？”秦知晓在揣摩他来的本意。
“当年带兵镇压锦图社的是钱世子，共抓获锦图社一百五十多人下了大狱，头目三人被斩首，其余的被流放到东海。”
秦知晓品出味来了，钱家镇压了锦图社，人被流放，怎知不会被钱家很太子变成私兵呢？
但，不知凌天禹就是目的何在，她自然不能挑明。
“原来如此。”
“刺杀姑娘和刺杀邑国正使，实属同一批人，皆都是冲着姑娘来的，此事，皇上命在下暗中细查。还有……”凌天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
“夜郎使团途径阴风山，被当地的匪徒给劫了，正使死得很惨，大姑娘可有听闻？”
秦知晓神色如常，“哦？没有听说。我秦家就剩下孤儿寡母的，哪来这些消息。”
人，是立春带人去杀的，那位死得最惨的正使完全按照三叔的死法复制。
秦家人，对敌人向来不会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