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给了各院各房大丫头和管事们。可惜那副头面和这么多金瓜子。”秋妍解开棉披风,伸手烤火。
“反正都是皇上赏赐的,身外之物,没什么可惜的。”秦知晓笑笑。
尔鸢将秋妍的披风和自己拿去挂好,也坐了过来,笑道,“一个个高兴得不行,好像没见过金瓜子似的。”
秦知晓靠在大迎枕上,“如今这位孝义伯爵位来路不正,何况伯府本就没落了好久了,之前靠着表姑奶奶带来的嫁妆,后来娶了商户出身的戚氏,据说也带了点嫁妆来,但也坐吃山空了。”
秋妍不屑,“那还三妻四妾的,宠了一个又一个,搞的伯府乌烟瘴气的。”
秦知晓没说话。
花语嫣临死前说伯府姨娘也是细作,那就是李媚儿了,她可是皇后的亲哥哥宣平侯送给顾伯爷的。
可是,宣平侯为什么会抬举一个没落的伯爵呢?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后宅,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安插一个细作这么大张旗鼓呢?
“妈妈,您这是为啥来了?”门外的小丫头声音传来。
尔鸢看去,惊讶的低声说,“是戚氏身边的管事妈妈。”
“世子夫人没歇着吧?”管事妈妈刚收了金瓜子,态度极好。
“妈妈稍后,奴婢向姐姐们禀报下。”小丫头忙放下扫帚。
“妈妈请进来说话。”秋妍已经掀了帘子,站在门下。
管事妈妈笑着几步上来,“岂敢让秋妍姑娘亲自打帘啊,吩咐一声老婆子就来了。”
秋妍也笑,“妈妈可是伯夫人身边得脸的妈妈呢,我岂敢怠慢。”
说着话,两人就进了屋。
管事妈妈瞧见娇弱小姑娘盖着毯子,斜靠在大迎枕上,一张雪玉般的小脸神色淡漠疏离,迷蒙的双眸仿若能看穿人心,生生的看出几分不好惹来。
管事妈妈敛了神,斟酌了下用词,“奴婢见过世子夫人,夫人吩咐往后劳您准点晨昏定省。”
“晨昏定省?她想啥?”秋妍不乐意了。
秦知晓接过话头,“那请问夫人一般何时起?何时睡啊?”
“回世子夫人,我们夫人……”她眼珠转了转,“起睡都没个准点,累了就睡久点,精神头好就起得早。”
秋妍不干了,“这话说得,难不成我们大姑娘要早早的去候着,等她起床再陪着等她入睡?”
管事妈妈赔笑,“夫人如此交代,奴婢也只能这么传话。”
“知道了,不为难你。”秦知晓笑笑。
管事妈妈松了口气,忙告退,心想世子夫人挺好说话的啊,想必是她手下这几位在王府呆惯了,仗势欺人罢了。
“她脸真大,居然刚让大姑娘去晨昏定省!”秋妍气笑了。
“她身为婆母,有这个权利。”秦知晓无所谓,“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去热闹热闹也好。”
尔鸢狡黠一笑,“可不。”
天还麻黑,戚氏就被一阵嘈杂声音吵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看窗外,天边才刚刚擦出一抹光。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吵?”戚氏气不打一处来,昨晚最近糟心哭了一晚上,很晚才睡着,这会子被吵醒,满肚子火噌噌的冒。
雀儿从床边跑过来,“是世子夫人带着她的人在院子里习武呢。”
“什么?她发什么癫跑到我这习武!”戚氏气得掀开被子,雀儿赶紧给她披上棉袄。
戚氏气哼哼的跑到窗边看过去,秦知晓裹着雪白的白狐大氅,稳稳的坐在椅子上,边上还放着一个炭炉。
上次那个拿扫帚打翻半府男丁的女护卫龙飞凤舞般舞着软剑,散发寒光的软剑如蛇随行带出嗖嗖嗖犀利的风声。
四周围了一群丫头婆子,假山后面还猫着两三个偷看的小厮。
立春腾空而起,凌空翻了一个跟头,随着众人的喝彩,娇喝一声,软剑唰的一下削去假山一脚,落了一地碎石,吓得小厮屁滚尿流。
站在一旁的尔鸢笑得不停。
戚氏气疯了,“她想造反吗!”
“夫人,是您让她来晨昏定省的。”雀儿低声提醒。
戚氏一噎,“我让她晨昏定省,不是让她扰我好梦的!”
“可您没告诉她啥时辰来,她说反正起得早,寅时初就来候着了,免得耽误了时辰。”
戚氏气绝。
这明晃晃的耀武扬威来的好吧!
“喜欢候着就候着吧!”戚氏哼了声,回床上蒙上被子继续睡觉,可外面更加热闹了,好像是两人对打起来,似乎越来越精彩,下人们都忘了这是大夫人的院子,一个劲的叫好。
气得戚氏翻身起来,“更衣!”
雀儿赶紧招呼丫头进来为她洗漱更衣。
半个时辰后,戚氏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被丫头搀扶着走出去,冷着一张脸,“放肆!”
秦知晓被尔鸢搀扶着站起来,对她福了福,“知晓见过夫人。”
“你该叫我母亲,没点规矩。”戚氏冷哼。
秦知晓一笑,“世子的亲娘乃原配夫人,我们秦家的表姑奶奶,她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侯府的,对着妾室抬起来的您,我实在叫不出口,怕表姑奶奶和世子夜里托梦责怪我。”
戚氏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
下人们龟缩脖子不敢吱声。
戚氏一声怪叫,“你这是瞧不起我!”
秦知晓淡淡道,“非也,我只是按规矩来,毕竟我是一品郡主,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喊母亲的。”
戚氏气笑,“让你来晨昏定省的,不是让你来气婆母的。”
秦知晓摊摊手,“我只是直言不讳。您气到自己我也没办法。”
戚氏气得暴跳如雷,指着一群偷看热闹的下人怒骂,“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把这个目无尊卑的东西赶出去!”
雀儿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悄声说,“昨儿她给李姨娘送了份厚礼,您今儿不是要教训她的吗?”
全府下人都得了她的赏赐,就连李媚儿那个小贱人都得了她的礼,竟然一根毛都没有送到她这个正牌夫人手上。
戚氏眼睛一瞪,“你给小贱人送礼,怎的不给婆母送,不怕人戳你脊梁骨说你没家教,不懂尊卑!”
秦知晓眸色瞬寒,目光凌厉,“夫人是要和我说家教?”
戚氏被她看得一颤,想起杜嬷嬷被打没半条命的惨状,顿时噤若寒蝉。
秦知晓撩起眼皮,“夫人若是没有什么指教,知晓告退。待戌时再来。”
“再来?你是想气死我!”戚氏气得指着她的背影。
秦知晓边走,边摆了摆手,“那行,知晓谨遵夫人之命,不来了。”
“哈,她,她就这样当人儿媳的!”戚氏差点气撅过去,这是给自己添堵吗!
夫君不宠她了,儿子也敢吼她,小媳妇更是毫无底线的欺负她,她还怎么活!
“我,我不活了!”戚氏哭天抢地。
雀儿无语,哭给谁看啊这是?
“二公子。”雀儿看见顾文豪阴着脸走近院子,松了口气,忙抓住戚氏,“公子来看您了。”
戚氏哭声戛然而止,泪眼朦胧的看向宝贝儿子,眼见就要再哭,顾文豪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就往屋里拖。
“滚。”
雀儿被挡在门外,麻溜的滚远点,最好离这对母子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