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凭什么要我……”戚氏尖利的叫声戛然而止。
过了半个时辰,顾文豪从屋里出来,那张脸透着诡异的表情,看得雀儿浑身发寒。
雀儿进屋看到戚氏红着眼圈发呆,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夫人。”
戚氏抬头,“你说,秦知晓是不是想捧小贱人上位?”
这话她不敢接,就算是,这府里也得听老爷的不是?
忙安慰道,“夫人,怎么可能?老爷爱您才扶夫人为正室的啊,您可是皇后娘娘懿旨抬的呢,那个贱人哪有这脸啊。”
戚氏伤心的哭了起来。
“夫君后悔扶正我,贱人整天挺着孕肚耀武扬威,就连我儿子也威胁我夫人地位不保,你说,我天天的用娘家给我的银子支撑这破伯府,到头来我里外不是人,我怎么过得这么惨呢?要是杜嬷嬷在就好了,这会没人给我出个主意。”
雀儿暗暗扁了扁嘴,杜嬷嬷还不是被打死了,自己几斤几两每个数吗?整天端着正头娘子的派头教训人,也得做得像啊。
戚氏哭够了,总算冷静下来,“你去吩咐厨房准备一桌席面摆在公子房中,今晚我和公子请秦知晓用膳。”
雀儿有些诧异,为啥摆在公子房中?不过,有婆母在场,也没啥。
“什么?在二公子的院子?你没传错?”秋妍一双柳眉倒竖,“这是什么规矩!让嫂子去叔叔院子吃饭,像什么话!”
雀儿讪笑,“夫人就是如此吩咐的,夫人说世子夫人入府后闹得有点不愉快,夫人和二公子想赔罪,毕竟一家人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是吧?有夫人在呢,又不是他们两单独吃。”
“你回夫人,我会准时去。”屋里的秦知晓说道。
雀儿松口气,刚才她胡诌一顿,反正只要她去了就算自己做完事情了。
“那奴婢告退了。”
“您说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尔鸢低声问,“立春姐姐回府了,要不我回去叫她快点回来。”
“无妨。吃个饭而已,他们敢如何?何况,你们两不还在吗,就算我一人他们也奈何不了我。”秦知晓压低声音,“顾文豪现在住的院子是顾文轩原来的地方吧?”
“对。”尔鸢眼睛一亮,“大姑娘是想去看看。”
“嗯。若有机会,你四处看看。”
“好。”
夕阳刚起,雀儿就来了。
“世子夫人,夫人请您去朝晖院。”
“雀儿,你先回去禀报吧,我们大姑娘马上就过去。”秋妍道。
雀儿没走,“夫人命我带世子夫人去呢,怕不熟悉府里的路。”
这是怕她不去?
秦知晓一笑,对镜看了眼,“走吧。”
饭局设在了朝晖院东厢房,秦知晓一进去,两名丫头就将尔鸢和秋妍拦在门口。
雀儿笑着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姑娘,夫人特意在耳房设了一桌席,请二位姑娘吃呢。”
尔鸢迅速看了一眼里面,顾文豪和戚氏客气地站起来迎她,屋里只有两名丫头服侍,并无其他人。
“不行,我们得服侍大姑娘。”秋妍蹙眉。
“在哪?”尔鸢按住她。
雀儿指了指西面耳房,“就在那里,若是世子夫人有需要喊一嗓子二位姑娘就能听见了。”
“行,咱不能辜负夫人的美意。”尔鸢拽住还想说话的秋妍就走。
“怎么能留大姑娘一个人在里面!”秋妍瞪眼。
“吃顿放,他们还能将大姑娘怎么了?”尔鸢笑眯眯。
耳房桌子上摆了五菜一汤,两个硬菜,甚是丰盛。
“哈,这么客气,真是难得。”秋妍哼了声。
尔鸢端起酒壶闻了闻,没什么异样,“应该叫白露来。”
秋妍大惊,“你是说酒里有问题?”
“我没闻出异样。”尔鸢倒了一杯,抿了一小口,有些嫌弃,“应该无事,口感一般。”
她看了眼外面,有个丫头守在门口,不由微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秋妍坐下,“没事,我这正好可以看到厢房,万一有动静我们马上冲过去。”
尔鸢嗯了声,眼睛却一直透过窗户四处溜达。
顾文豪亲自给秦知晓斟了一杯酒,也给自己斟了杯,端起来道,“如今已是一家人,过去的误会便于这杯酒中一笔勾销吧。”
戚氏一脸不情愿,被顾文豪一瞪,也只好站起来举杯,“虽然表面上我是你婆母,可的确不是世子亲娘,你不愿听我的也正常。我也是女人,也不想为难你,只是我的日子过得可真太难了。”
似乎说到自己心深处的哭,戚氏竟然红了眼圈。
顾文豪很满意娘的表现,故作责备,“娘,你这是说什么呢?什么日子难?父亲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可别让嫂嫂看笑话。”
戚氏叹口气,“好好。郡主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个商户女一般见识。”
秦知晓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演戏,笑笑,端起酒杯,“夫人出身可不是一般的商户人家啊,听闻戚府正在竞选皇商。成了皇商,可就不一样了。”
戚氏骄傲起来,“那是,我娘家没点斤两,老爷怎能看得上。最近我娘家的粮铺都多开了两家,要不娘家贴补,伯府哪有这么舒坦……”
顾文豪忙打断她,“舅家没有什么营生,都是租赁铺子赚点营生钱。嫂嫂见笑了。”
新开了粮铺啊……
秦知晓举杯,“我既然进了顾府的门,以后还望夫人和二公子多多眷顾。”
“那是自然的,照顾好嫂嫂,慰藉我兄长在天之灵。我先干为敬了。”顾文豪一口喝尽,举着空杯对着秦知晓,阴郁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清丽精致的少女,纤细腰肢盈盈一握,看得他心里痒痒的。
将这样的嫂嫂压在身下的感觉一定很爽。
戚氏都忘了自己喝,死死盯着她的酒杯。
今天儿子找他,说父亲下令让她组今晚这个局,只要让儿子破了她清白之身,被叔叔上了的小贱人从此就断了羽翼,纵然有强大的秦家军又如何,有能打的女侍卫也无用。
等她饮下这杯酒,她就变成荡妇,主动勾引小叔子的贱人。她还不羞愤要死?她有脸向外面说吗?
她还敢昂首挺胸在顾府嚣张跋扈吗?
把她引到朝晖院,药性发作后,她就立刻离开,将这里交给儿子,事发后,如果她要闹,那就可以告诉大家,是小贱人耐不住寂寞主动来勾引小叔子的。
反正,她有十张口都说不清了。至于两个丫头,同样被下了药,等到晕死后就丢到乱葬岗埋掉,谁还会帮她说话?
戚氏阴毒的目光透着兴奋,看着她一点点将酒杯举到唇边。
秦知晓缓缓将杯中酒喝尽。
顾文豪母子欣喜若狂,小叔子替她架菜,婆母替她倒酒,好一副一家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