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一件事要派你去做。”皇帝的神色严肃起来。
宁九霄也收了假笑，“是。”
“听闻邑国派人去了西北，你亲自去趟西北，查下沈家是否有什么动作。”
宁九霄看了眼皇帝，“是。”
沈贵妃的女儿要嫁给凌天禹，可不仅仅是三公主看上了他，而是看上了凌天禹手中的禁卫军兵权。
若是天鼎两大兵权都落在沈家……难怪皇帝开始不安了。
“皇上，邑国听闻暗掉军队，您不觉得蹊跷吗？按理邑国经不起打了，他们如何敢再挑起战事呢？”
“你的想法是什么？”
“微臣觉得眼下应当先压住邑国，沈家失去了一个支持，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嗯，所以，待朕赐婚凌天禹与三公主后，就让他和秦剑一起领兵前往南疆。”
宁九霄眼底拂过一抹沉色。
狗皇帝是想将他从秦知晓身边调开，还想让凌天禹和秦知晓一起去南疆？
莫不是……皇上动了灭掉邑国的想法？
宁九霄走后，安公公给皇上换了盏茶，看着皇帝阴晴不定的脸，叹了口气，“皇上是心疼两位公主吧？”
“身为皇家女儿就要承担起皇家的责任。”皇帝叹口气。
安公公担心道，“可是……万一沈家起了不臣之心，三公主还能嫁给凌统领吗？”
“钱家被灭了九族，二公主不也还是公主吗？朕何尝怠慢过她？”
“皇上自然是疼爱公主的。凌统领是个好的，三公主嫁给他自然不会受委屈。”
皇帝一脸意味深长，“就看沈家想如何了。”
这话安公公不敢多说，话题一转，“二公主也是真喜欢宁九霄，之前是嫡公主身份，还追着他跑，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嗯。你差人去告诉她，宁九霄说想处处嘛，就让他们两多见见，待秦知晓和凌天禹去南疆了，他们两的婚也赐下了。”
安公公开心道，“哎，两桩大喜事呢，宫里啊该热闹热闹了。”
“是啊，该准备的就准备起来吧。”皇帝笑道。
……
“赐婚？”秦知晓挑眉。
“是的，现在该这么办？”凌天禹焦急问。
“凉拌。”秦知晓脱口而出。
“啊？”
“如果皇上要赐婚为何偏偏是沈贵妃的女儿？我想皇帝最不喜欢的就是武将世家的沈家再与拥有兵权的你联姻，这明就是沈贵妃的主意。沈贵妃就代表着沈家的意思。沈家想拉拢你。”
凌天禹拧着眉，“且不说我不愿意，如果沈家这种心思，皇上也不会愿意啊，莫非皇上试探我？”
“所以，你也不用管。他爱赐婚就赐，皇家公主大婚光准备就至少大半年，何况皇上不是准你和我去南疆了吗？这一仗说不准要打个一年半载呢。”
凌天禹眼睛一亮，“是啊，到时候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不是，沈家还等不等得到还得两说呢。万一沈家耐不住了，落得钱家下场，三公主还算什么呢？”秦知晓笑着看面前英俊的男子朗朗的笑容，起了调侃他之心。
“尚公主可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好事呢，你还愁眉不展的？心里美得很吧。”
凌天禹心里一乱，“我心里……不喜欢的人我不会娶。”
他本想说心里有人，可他怕冒犯了大姑娘，她在他心里如女神般存在。
秦知晓笑着点头，“就是如此。一生一世一双人，天下谁不这样想啊。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眼下抗旨是肯定不行。”
“走吧。你回军营做好准备，我去军器监。”
眼下，赶紧完成兵器打造才是重要的事情。
秦知晓到了军器监，却见宁九霄也在里面。
“你的凌统领要娶三公主了。”宁九霄听到有人称呼秦大人，扭头看着顶着一张黄脸的秦知晓，笑着阴阳怪气道。
秦知晓不接他这茬，招手让新上任的几位官员进了屋内商议兵器制造的事情。
宁九霄盯着她的背影，笑容渐收。
他总觉得凌天禹和她关系匪浅，查过他的背景，无父无母，拜的师傅也与秦家无关。皇城司翻人的底向来没有失过手。
可他与秦知晓之间的眼神就像是很熟很熟的人。
究竟两人是什么关系？
“秦大人，要得如此急，库里的铁不够啊。”负责准备原料的官员愁眉苦脸，“我朝的铁矿本就少，大部分都是向南疆或北疆的一些小国购买，可从前年开始，西北的几个小国就不卖铁给我们了。”
“无妨，据我所知，铎州新开了一个铁矿，可以让工部派人去谈下价格。”
官员大喜，“那太好了。”
“我们先生产袖箭。我准备让禁卫军至少人手一只。”
几个人商议了快一个时辰，总算将用料、预算和上奏朝廷的劄子都写好了。
各位官员散去时，秦知晓也跟着走出房间，天已经黑了，没想到宁九霄竟然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望着天空的皎月。
“你怎么还没走？”秦知晓随口问了句，抬腿就往外走，整个军器监的人都已经走光了。
宁九霄翻身跳起，紧跟了上来，“你和凌天禹去南疆要灭掉邑国吗？”
“这是军机秘密，无可奉告。”
“灭了邑国，仇恨便越结越深。”宁九霄压低声音。
秦知晓停住脚步，扭头看他，“谁和谁的仇恨？你是说蔺涟漪和天鼎的仇？还是蔺涟漪想要为夫复国的野心？”
宁九霄走近，微微俯身低声道，“你杀过来，我杀过去，冤冤相报何时了？”
“是邑国野心勃勃，难道你想看着南疆边境被人欺负？南疆百姓继续流离失所？”
“邑国只是吓唬人，沈家不与他们联合，他们不敢动。”
“你是邑国人？”秦知晓盯着他忽然道。
“不是。”宁九霄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秦知晓意味深长道，“你与蔺涟漪长得有几分像呢。”
“……我母亲……是蔺涟漪的表妹。没错，我有邑国血统。”宁九霄一咬牙。
他实在不敢承认。
如果秦知晓知道他和她竟然是杀父仇人，他不敢想，秦知晓会干出什么来。
本来就抓不住她的心，再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他不敢想。
秦知晓挑眉，“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