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葫芦闻言,不由看李行驭,奶声奶气地挽留他:“爹爹,你别去,你说好了要陪我和阿娘吃晚饭的。”
她虽然小,但见得多,知道后院的那些女人,都是要和她阿娘抢爹爹的。
她一点也不想爹爹去。
“小葫芦。”赵连娍伸手抱过她:“大人的事情,你别管。”
李行驭走,她求之不得。
谁知道李行驭眼皮都没抬一下,给小葫芦喂了一口白嫩的虾肉:“腹中绞痛,我去有何用?请大夫便是了。”
“是大夫人的意思。”十三解释。
“去回了。”李行驭语气不容置疑。
“是。”十三退了出去。
*
夜色静谧,远处的莲塘隐有蛙鸣,聂静娴的小院里亮着灯。
“知道了,下去吧。”温雅琴摆手,打发了前来禀报的婢女。
聂静娴眼巴巴的望着她。
“你看看,说你病了他也不来。”温雅琴看着她叹了口气:“小叔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大夫人。”聂静娴瘦削的手拉上了她的袖子:“奴婢和后院里的这一众姐妹,以后可怎么办?”
“别说你们了,我都自身难保。”温雅琴摇摇头:“我堂妹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
“温姑娘吗?她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聂静娴道:“奴婢也听说了几句,只是没听明白到底是什么缘故?”
“就因为玉红她说看弟妹不顺眼。”温雅琴脸色很不好看。
“就为了这个?”聂静娴一脸的不敢置信:“大人当真如此护着她?大人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谁知道呢。”温雅琴由摇头。
“大夫人,您相信奴婢。”聂静娴迫切地道:“二夫人她,当真学奴婢说话,奴婢今日听得一清二楚,语气还有声音都和奴婢相似。”
“你这么一说,我听着也确实像。”温雅琴皱眉道:“我也不知这其中缘由。”
“大夫人帮帮奴婢吧。”聂静娴祈求的望着她:“让奴婢见见大人,否则奴婢就只能老死在这后院之中了。”
“我拿什么帮你呢?”温雅琴拍了拍她的手:“别说是你了,就是我,我的峥哥儿,如今都是自身难保。”
“哪里的话?”聂静娴可不信:“大夫人之前不是说,大人说了,不会要孩子,会将峥少爷视为己出吗?”
“那是之前。”温雅琴抬了抬下巴:“你看他现在,对弟妹带来的那个孩子,都那么疼爱。
再加上他又中意弟妹,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等弟妹生了小叔的孩子,这个家里,别说是你们了,恐怕都没有我和峥哥儿的容身之处。”
“怎么会这样?”聂静娴呆了呆。
李行驭向来敬重温雅琴,对李宝峥也是视如己出,如果连这母子二人都容不下,那确实没有她们这些小妾什么事了。
温雅琴低头叹息着不说话。
聂静娴忽然眼睛一亮:“大夫人,您别让她生出孩子来不就行了吗?”
温雅琴苦笑了一下:“前几日,我和婆母也说起此事。
只是这种事情,哪里是外人能左右得了的?”
“老夫人也没有办法吗?”聂静娴不由得问。
“现在谁都知道,只要弟妹不生出孩子来,大家就都能相安无事,可就是这事,谁也阻止不了。”温雅琴露出温婉的笑意:“罢了,各安天命吧。”
聂静娴哪里听得下去这话:“这怎么能行?”
“你放心,真要有那一日,我就是带着峥哥儿走,也不会对你们不管不顾的,起码会让小叔多给你们一些银子,让你们以后能有保障。”温雅琴握住她的手:“对了,我这些日子身上一直有些不舒服,今儿个来你这,是和你商量一下,看看你能不能帮我管一阵子厨房和后院。”
“大夫人让奴婢管这些?”聂静娴愣了一下,做梦也没想到,她一个妾室,还有今天。
“从前,小叔最宠爱你了。”温雅琴含笑道:“我也知道,你是个好的,就当是帮我一阵子的忙,如何?”
“大夫人有命,奴婢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聂静娴一口便答应下来。
“那就拜托你了。”温雅琴起身:“没有旁的事,我就先去了。”
“奴婢送你。”聂静娴忙起身相送。
温雅琴面上笑意更浓:“你留步。”
*
用过晚饭起身,赵连娍就察觉身上不对。
她三步并做两步,进了内间查看,是月事来了。
她舒了口气,从和李行驭圆房之后,她就害怕和李行驭睡在一起了,月事来了,李行驭总该消停了。
她唤云蔓进来,替她更衣,口中询问她:“上次我是哪日来的?”
“夫人,奴婢方才算了一下,你这提前了五六日呢。”云蔓忧虑:“会不会是您吃了那个药丸的缘故?”
“提前五六日也寻常。”赵连娍理好衣裙,自屏风后往外走,迎面便见李行驭进内间来了。
“奴婢告退。”云蔓忙行礼退下。
李行驭目光灼灼地盯着赵连娍。
从碰过赵连娍之后,犹如上瘾一般,不只是每次看到她会想,白日里得了闲暇也会想她。
“夫君今日自己睡吧。”赵连娍垂眸,语气轻轻软软:“我身上不方便,怕弄脏了床。”
她说罢,便往外走。
李行驭只觉得她轻软的语气,想羽毛一般撩拨着他的心,抬手便拉住了她的手腕,哪里肯放她走?
“脏便脏了,让他们换被褥便是。”
他狭长的眸子泛起笑意。
赵连娍推辞不得,只能由着他上了床,被他紧紧圈在怀中。
她身上有所不适,不像平日那么好睡,总忍不住想要动一动。
“怎了?”李行驭贴在她耳畔,语气温润。
赵连娍躲了躲:“热。”
李行驭命人给房中加了一盆冰。
赵连娍奔波了一日,身上又不舒坦,静下心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赵连娍,滚起来!”
睡梦中,听到李行驭的一声呵斥,她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扭头便见李行驭脸色铁青的站在床边,身上牙白寝衣上头染着一块一块的斑驳血迹。
她脸一白,垂眸瞧见床上也是一块一块的痕迹,怎么回事?虽然以前偶尔也会弄到床上,但绝不会有这么多。
一定是李行驭一直搂着她,她睡得不舒服动来动去,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