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闻声小脸瞬间通红,奋力想推开李行驭。
不料李行驭却将她抱得更紧:“别动。”
他扭头看着万慧,神色冷了下去:“表妹,我和赵连娍在边关那些日子,你在帝京做了什么?”
万慧手都在颤抖,他们叫她来,就是让她看这个的吗?从她进门,李行驭从来没有进过她的院子,更别说圆房了。现在,居然这么羞辱她?
她气得心口发疼,几乎失智,忽然听闻李行驭的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露出迷惘之色:“我在家中,掌管人情往来,管理仆从,孝顺母亲。
表哥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李行驭冷笑:“那就具体一点,你对赵连娍的酒坊做了什么?”
万慧闻言委屈至极:“酒坊的事情,是乐仙公主做的,全帝京城的人都知道,表哥怎么又攀扯到我身上了?”
她说着看了赵连娍一眼,摆明了说李行驭这么问都是赵连娍指使的。
“别装了。”李行驭冷漠地望着她:“朱雪云方才都说了,主意是你出的。”
万慧脸一下白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表哥,我冤枉啊……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出这样的主意……
我承认,我确实……确实有时候很羡慕甚至嫉妒娍夫人,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镇国公府的人,我再怎么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她心里暗暗后悔,就知道朱雪云公主脾气靠不住。当初,她找上朱雪云时,也料到会有今日,还犹豫过要不要用朱雪云。
后来想想,朱雪云怎么也是公主,凭赵连娍管不了朱雪云,她才用了这计谋。
谁知赵连娍胆大包天,竟然找到嘉元帝面前去了。
李行驭冷哼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朱雪云为什么不攀扯别人,偏偏提到你?”
“那日,那日我确实在场……”万慧擦了擦眼泪解释:“是乐仙公主提出来的,我怕她怪罪,只能跟着附和,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出这样的主意,如果这主意是我出的,我愿意遭天打五雷轰……”
“谁敢让你天打五雷轰?”
万氏人未到,声先至,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赵连娍用力推了李行驭一下,终于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了。她脸捂在他怀中,热得红扑扑的,额头上都见了汗,发丝软软的粘在脸颊边。
“很热?”李行驭抬手替她整理碎发。
赵连娍羞恼之间,也顾不得旁的,“啪”的一巴掌将他手打开了。
万慧和万氏都在眼前了,这人动手动脚,也不看看场合!
随着那一道清脆的响声,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万慧和万氏的目光都落在赵连娍身上。
她们的眼神是震惊的,谁也没有料到,赵连娍这样对待李行驭。
这天底下,恐怕只有赵连娍敢这样对待李行驭。
李行驭居然不怒?
赵连娍自己整理了发丝,这才察觉屋子里气氛不对,她扭头瞧见万慧和万氏都呆呆看着她。
她怔了一下,才察觉自己做了什么,顿时后怕起来,忍不住抬眸去瞧李行驭。
李行驭看着她小心翼翼,像只带着试探的小猫,卷翘的长睫扑闪扑闪的,好像扇进了他心里。
他不忍的将她拉入怀中。
赵连娍猛地推他,这登徒子,怎么还这样!
“二郎。”万氏看不下去了,沉着脸色唤了一声。
“母亲来,有事?”李行驭似乎才看到万氏,扭头问了一句。
万氏生气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们夫妇如今真是好大的架子,我来了,连行礼都不行吗?”
赵连娍这个狐媚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将李行驭迷成了这样,这还了得!
李行驭从善如流,起身对她施礼:“母亲。”
赵连娍并不意外,李行驭对万氏,一直是这样,她也跟着起身行礼:“母亲。”
她看看万氏,再偷偷看看李行驭。李行驭对万氏,一直是尊重有余,亲热不足。
这对母子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万氏哼了一声:“口中喊我‘母亲’,心里不知道骂了我这个老太婆多少遍。”
“不敢。”赵连娍低头,轻声回了一句。
“您今天怎么突然来了?”李行驭含笑问。
“你说呢?”万氏看向万慧,脸上有了怒意。
李行驭也看了万慧一眼:“母亲也听说了表妹所做的事吗?
我也觉得,表妹做这样的事太过令人不耻了,还想小惩大诫一番。
既然母亲来了,那我就给母亲一个面子,不惩戒她了,母亲带她去吧,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万氏原本想向他发难,谁知竟被他一番抢白,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都涨红了。
“表哥,我没有,真不是我出的主意……”万慧还在为自己辩驳。
“行了,去吧。”
李行驭有些厌烦的挥挥手。
十四便进门来:“慧夫人,主子请您出去。”
万慧不敢不走,泪眼婆娑的看着万氏,缓缓往后退。
万氏叹了口气,看着她走出去了,扭头对着李行驭道:“二郎,如今咱们家是你支撑着门庭,我知道,我说话你也不听。
但无论如何,你也要想着慧儿她到底是你表妹,你舅舅对你难道不好吗?还有我,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对得起你父亲和你兄长的在天之灵吗?”
每一次,她拿李行驭没办法,便会拿亡夫和长子说话,她知道,李行驭一直记着他们的恩情。
“母亲放心,肯定对得起父亲和兄长。”李行驭脸色难看起来,语气也不大好:“外面天凉,母亲早些回去歇着吧,别冻着了。”
若不是因为父亲和兄长,他早不在这镇国公府了,更不可能如此善待万氏。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万氏也很不高兴,看了一眼赵连娍,起身就着嬷嬷的手走了。
李行驭的眼神又落在赵连娍身上。
“夫君,我去陪小葫芦。”赵连娍生怕他又动手动脚的,赶忙退后了几步,快快的出门去了。
李行驭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怔了好一会儿,才唤道:“十四。”
“主子。”十四进来行礼。
“你说,有没有这样的人家,妻子不和妾室争风吃醋,也从不欺负妾室?”李行驭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