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思念

主子。”十三随叫随到:“怎么了?”

“将赵连娍之前盘的账目捧过来我看看。”李行驭吩咐。

“是。”

十三心里觉得奇怪,主子是不相信夫人还是怎么的?怎么想起来查看账目了?

他心里好奇,却也不敢问出来,很快便搬了一摞账本进门。

“主子,这些是家里的账目,后来夫人不是管了一阵子家吗?就是这些。”十三一边将账本分开,一边解释:“还有这边的,是夫人以前盘的铺子的账目,夫人走的时候都没有搬走,属下都拿过来了。”

李行驭坐到赵连娍常坐的靠窗小几边,翻开了一本账册。

他之前几乎从未仔细看过赵连娍的字,今日才察觉,赵连娍竟写得一手好字,不四寻常女子那种簪花秀气的小字,她的字四四方方,勾横撇捺处处落落大方,就像她的人一般明艳昳丽。

李行驭手指摩挲着那些字,禁不住抬起手指描摹起来。

“主子,属下给您取笔墨来吧?”十三很有眼力见的提议。

“嗯。”李行驭抬起眸子看他:“此番事已了,你收拾一下,明日清晨动身去扬州。”

“主子要亲自去吗?”十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不然呢?”李行驭皱眉。

“属下知道了。”十三一个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转身跑了出去。

主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呢?离开夫人都快不能活了。

李行驭提笔临摹着赵连娍的字,一笔一划,几乎倾注了全部的心神。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了。

“主子。”十三坐在门槛上,猛地惊醒了:“您又一夜没睡?”

“马车准备好了?”李行驭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属下先给您准备早饭吧,您吃了早饭再动身。”十三忙起身。

“不必,带着路上吃吧。”李行驭活动着手脚,走出了屋子。

十三猜,主子大概是因为要去找夫人了,所以虽然一夜未眠,但心情看着还不错。

“要不要给夫人带点什么?”十三问他。

李行驭抬眸望天,想了想面上露出些许笑意:“将她那个妆奁盒子捧过来。”

那里头,装着赵连娍全部的家当。

当初赵连娍要带走,他担心赵连娍一去不复返,便让她将这个盒子留下了。

那女子那么喜欢赚银子,怎么舍得不要这些银票?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诶。”十三笑着答应了。

李行驭接过妆奁盒子,拉开抽屉看了一眼,里头是满满当当的银票,他不由笑了一声,将盒子收好:“出发!”

在往回走的路上已经七八日了,赵连娍几乎有点绝望了。

朱平焕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哪怕她解个手,朱平焕也要叫好些人在外围站一圈,名义上说是为了保护她,其实谁不知道,是监视她,防止她跑了?

离生产的日子,也就大半个月了,到帝京用不了多久,孩子就会落地,到时候她更跑不了。

想想,这一段路应该是她最好的逃跑机会了,如果这都跑不了,她怕是要死在朱平焕手里。

“娍儿在想什么?”朱平焕语调轻轻的,像是怕吓着她一般。

赵连娍避开他的目光:“没什么,只是担心到了帝京,陛下要是发现我还活着,可怎么办。”

快来个人救救她吧!

哪怕是李行驭也行啊。

这一路,除了睡觉,朱平焕都这么一直盯着她,她哪里就有那么好看了?

这已经是病态了好吧?

她甚至有时候想划花自己的脸,摆脱朱平焕这个不正常的人。

“你不用担心,我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朱平焕宽慰她。

“但是陛下手眼通天,谁又能保证不被他发现呢?”赵连娍心不在焉,就差将“你放了我”四个字明着说出来了。

“不会。”朱平焕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倘若真有那一日,能和你一道赴死,我死也瞑目。”

赵连娍感动的泪意盈盈:“焕哥哥,有你真好。”

她面上情意绵绵,心里却在咆哮:我不瞑目啊!我凭什么陪你死!我根本不想死!

现在的朱平焕根本不是从前和她情投意合的朱平焕,她对他的最后一丝情意也被这种病态耗尽了,她现在只想摆脱他,远离他!

朱平焕低头贴着她额头,满是温情:“我们一路走来不容易,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相信你。”赵连娍望着他,乌眸水光潋滟,心里烦躁的要命。

朱平焕看得情不自禁,低头便要去吻她的唇。

赵连娍忙躲开了,连连摆手:“别,我这几日上火,有口气。”

“我不嫌弃你。”朱平焕掰过她的脸。

“焕哥哥。”赵连娍两手抓住他的手,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我想将用最好的一面对你。”

她说着,眼泪恰到好处的顺着莹白的面颊滑落下来,她生的明艳,哭起来却又是另一番风景,宛如娇嫩的牡丹经了风雨,别提多叫人心疼了。

朱平焕心一下便软了,忙给她擦拭眼泪:“娍儿别哭,我依你就是了。”

赵连娍啜泣着,靠到他怀中,思量着也是时候该探探朱平焕的口风了:“焕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扬州的?”

在十四没有松口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扬州,李行驭不可能透露消息出去,那么朱平焕的消息从何处而来?

这里面,定然有蹊跷。

“是母妃的人打探出来的。”朱平焕对她不设防,当即便说了出来。

“你哄我。”赵连娍抬起头,撇着唇:“惠妃娘娘在深宫之中,拿什么打探我的行踪?你不想说就别说,何必编个瞎话来骗我?”

她说罢了,拧过身子,做出生气的模样来。

实则,她自然知道惠妃是个有本事的,否则又为何徐娘半老了还能留住嘉元帝的宠爱?

她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激朱平焕几句,好让他说出更多内情来罢了。

“我怎会骗娍儿?”朱平焕急于剖白:“我对娍儿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母妃手底下是有些人的。

分散在各个府上,但母妃没有告诉我更确切的线索,这次的消息,就是他们搜集的。”

赵连娍扑闪着鸦青长睫:“分散在各府?那我家也有吗?”

她问的,自然是平南侯府。

朱平焕皱眉想了想:“好像是有一个妾室,母妃一直没有和我说是谁。只是说当初想拉拢你父亲,但你父亲刚直不阿,没能成功,那女子就留在平南侯府做妾了。”

“原来是这样。”赵连娍点点头,关切道:“那惠妃娘娘不会伤害我的家人吧?”

“怎会?”朱平焕摸摸她头顶:“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会保他们无虞的。”

“焕哥哥,你真好。”赵连娍重新靠回他怀中,心里急速思索着,父亲的妾室里,到底哪一个是惠妃的人?

父亲已经几十年不娶妾室了,家里的妾室都是老人了,这个人隐藏的真深啊,居然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

如果不是朱平焕说出来,可能这个人这辈子都不会被发现。

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