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朱雪云嗤笑了一声:“谁让你除他了?莫要说是你,便是我父皇除他,也要费不少功夫。”
“那殿下的意思是……”裴楠楠不解。
朱雪云轻轻一笑:“我的意思,是你去勾引他。”
“什……什么?”裴楠楠被她的话震的瞳孔放大,话几乎都说不出来了。
朱雪云莫非是疯了不成?叫她去勾引李行驭?
她看见李行驭腿肚子都转筋,还谈什么勾引?
“怎么?”朱雪云扫了她一眼:“你这么不自信?觉得自己不如赵连娍?”
裴楠楠闻言脸色变了:“我怎会不如她?我只是不想像她那样下贱。”
靠男人的妖艳贱货,真不够丢人的,她打心底里看不起赵连娍。
朱雪云笑了一声:“你看不起她,她也能骑在你头上,弄死你女儿,你要是想报仇,就把那些道德和贞烈放到一边去。你要是不想报仇,我就不跟你废话了。”
“可是……”裴楠楠迟疑:“李行驭不会轻易上当吧……”
“怎么不会?”朱雪云看着她道:“看姿色,你确实比不上赵连娍,但也只是稍稍逊色而已。”
裴楠楠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其实觉得自己不比赵连娍差什么,只是不像赵连娍脸皮那么厚,能做出那种烟视媚行的模样来,她是正经女子。
“但你是赵连娍的嫂子啊。”朱雪云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只要是个男人,都喜欢这种禁忌之事,何况是李行驭那样的人?他肯定会喜欢,就看你能不能豁出去了。到时候李行驭独宠你,还有赵连娍什么事?
等李行驭踹了赵连娍,我们想将她如何还不是随我们的心意吗?”
裴楠楠手抚着脸不说话。
朱雪云劝道:“你还犹豫什么?难不成书留恋那个瘸子?到时候你跟着李行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比在这里受窝囊气强?”
她只是临时起意,这会越说越觉得可行,劝的也起劲。
“但是,李行驭身边只有一个赵连娍,我恐怕……”裴楠楠还是迟疑。
“那是现在,想当初李行驭后院里有多少女人,他自己恐怕都数不过来。”朱雪云哼了一声:“这天底下哪有不偷腥的猫?何况妻嫂还是这么刺激的事情?”
“不不。”裴楠楠低下头:“我是好人家的女儿,不做给祖上蒙羞的事,再说二郎他虽然腿脚不太好,但对我一直百依百顺的,我也不忍心那么对待她。”
朱雪云说了这么多,她其实是心动了的,也觉得有几分可行,但这样的事情怎么敢给第二个人知道?她心里打算去做,但也不可能给朱雪云知道。
而且,她也很清楚,李行驭不可能独宠她,但只要李行驭宠她几次,让她有机会除了赵连娍就足够了。
“你就这贱命。”朱雪云很不满,但到底没有为难她,这世道,女子本就以贞洁为命,裴楠楠的答复她并不是很意外。
裴楠楠低着头:“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罢了,你女儿死了心痛的又不是我,谁管你怎么报仇呢?”朱雪云摆摆手:“我回去了,没闲工夫和你说,你要的人我会安排给你。记住,别露馅儿,露馅儿了也别把我说出来,否则有你好看。”
她说罢,警告的看了裴楠楠一眼,扬长而去。
“多谢公主殿下。”裴楠楠喜不自胜。
隔日。
李行驭下朝带了新消息回来。
“八哥去绮昂山了。”
他挨着赵连娍坐了下来。
赵连娍往边上让了让,转头看他:“今日便去了?他没有去找朱平焕?”
“他不能找朱平焕,那样容易被怀疑,我会让朱平焕主动找他的。”李行驭注释着她,漫不经心回她。
赵连娍又问:“婚事怎么说的?”
“陛下指婚,不会出岔子的。”李行驭扭头环顾屋子里:“孩子们呢?”
赵连娍正要回他,外面十四招呼了:“主子,武德司有事,等您示下。”
“来了。”李行驭应了一声,不舍的看赵连娍:“等我回来。”
从前,他恨不得每日长在武德司,常常几日才回一次家,还都是万氏派人催促。
如今,他下朝便往家奔……不对,不是他家,是岳父家,不管了,有赵连娍和孩子们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他每每想到赵连娍和孩子们在家里等他,心里头便一阵滚热。
“谁等你?”赵连娍皱眉:“对了,你总住在这里也不是个法子,你母亲在家也孤单,到时候更是我的罪过了,你还是回去住吧。”
她说这话时,忽然想起李行驭之前和她说,嘉元帝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老镇国公是为国捐躯的,万氏还活着,很显然嘉元帝害的另有其人,难道是李行驭的亲生父母?
“你在哪我就在哪。”
李行驭朝她露齿一笑,大跨步去了。
他出门正遇见彭氏进来,极其自然的笑着招呼她:“娘。”
彭氏笑着答应了一声。
赵连娍气结,李行驭叫“娘”,比她叫起来还亲热许多,真是不要脸。
“别总生气,对身子不好。”彭氏知道她心烦,进来劝她。
赵连娍偏过头:“看见他就来气。”
“别想那些。”彭氏问她:“有没有你八哥的消息?”
赵连娍转头看她,眼底有着不忍,一时没有说话。
彭氏以为赵连娍嫌她心软,红了眼圈道:“我实在舍不得他,虽然他绝情,但到底是我一手养大的,现在说不读书就不读书了,就算攀了许家的亲事,人无业不遮身,没个正经活计也不是长久之计……”
“娘。”赵连娍宽慰她:“您别担心他了,我刚听李行驭说,他回绮昂山去了,贾姨娘在那里给他留了不少东西,许家也会帮衬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就好。”彭氏稍稍放了心。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云燕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夫人,酒坊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赵连娍和彭氏齐声询问。
“活计跑来报信了,夫人最早自己开的那家无忧酒坊,喝倒了几个人,这会儿正乱着呢。”云燕急急道。
彭氏不由看赵连娍:“女儿,怎么回事?”
“喝倒了人?不可能吧。”赵连娍问:“别的酒坊有没有什么事?”
赵连娍自己的酒坊,一直是她自己经营着的,因为她照着《酿酒经》酿的罗浮春是帝京一绝,酒坊的生意一直都很好。她也分外用心,到如今酿酒的关键处还都是她和云蓉、云蔓掌握着,云蓉和云蔓不可能背叛她。
彭氏后来给她开的酒坊,也用了她酿的酒。
“暂时没有听说,就只无忧酒坊那一家。”云燕忧心的望着她。
赵连娍不解:“那就更不可能了。”
都是一起酿出来的酒,没理由一边出事,一边没事。
“伙计说的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撒谎。”云燕回道。
“先去看看。”彭氏到底常年做生意,很快便反应过来,宽慰赵连娍:“娍儿别怕,不见得是酒的问题。可能是别人看你生意好,故意使坏,娘见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