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彭氏转头看李行驭,墨色的衣裳,看不出丝毫的血迹。
她还没有听说赵连娍他们在途中发生的事。
“朝中消息都传开了。”钟氏从廊下走出来,上前小声道:“福王殁了。娍儿和成稷被追杀,成稷受了伤。”
“伤到哪里了?”彭氏顿时变了脸色,再次看向李行驭。
“娘,都是皮肉伤,算不了什么的。”李行驭不以为意:“过几天就痊愈了。”
“到底怎么回事?”彭氏脸上还有震惊:“福王怎么殁了?”
福王还那么年轻,如今陛下又看重他,还有惠妃和康国公辅助,怎么说死就死了?
“他自己作死。”李行驭轻笑着说了一句。
赵连娍推了他一下:“大伯母,娘,现在事情的真相还没查出来,等查到了我们就知道。
这件事情,咱们就别掺合,大伯母你让大伯父在朝堂上也不要应答此事,只做旁观就好了。”
“我知道。”钟氏点点头:“你大伯父不管那些闲事的,我早和他说了。”
“要是大伯父愿意的话,就把兵权还回去吧,朱平焕死了,嘉元帝的疑心病恐怕会更重。”赵连娍道:“大伯父的兵权握在手中,虽然是实力,但也是对咱们家的一个巨大的威胁。
现在兄长们都各司其职,咱们家也不会没落了,大伯父该休息,就开始休息吧。”
朱平焕死了,嘉元帝多少会受点影响的。
她怕嘉元帝牵连了大伯父。她重生回来第一要紧的事就是守护这一大家子人,她不想上辈子的悲剧重演,更不想亲人们牵扯到其中。
她和李行驭一起,慢慢的谋划着报了仇就好了。
听李行驭的意思,他是想坐这个皇位的。
对此,她没有异议。
她是没有那份野心的,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去做皇帝,李行驭想做就做好了,李行驭还挺爱民的,人又聪明,做了皇帝对老百姓应该有好处吧。
到时候,李行驭后宫佳丽三千,就不会惦记他了。
然后,他就可以带着小葫芦和小桃子远离李行驭,到江南去想一个风景极佳的地方,将两个孩子养大,然后就在那里养老。
想想就是极好的生活。
如果,母亲他们同意,她想举家都迁到江南去,远离李行驭,远离帝京城的纷争。
“这件事,我和你大哥会向他提的,上次,他自己也说,握着这些兵权,睡觉都不踏实,估摸着年纪大了,也没有那些雄心壮志了,回来养养老挺好的。”钟氏笑着道。
“是啊。”赵连娍点头赞同。
“二夫人,二少爷派奴婢回来……”
此时,一个婢女在院门处探进脑袋,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不由有些不知所措。
“出什么事了?”彭氏回头问了一句。
“是二少爷叫奴婢来的。”那婢女道:“娍姑娘的酒坊里头出了事,好像是有内贼,往酒里面兑水,而且,那个铺子的账目也对不上。
眼下有人报官了,二少爷让来请您过去。”
“有这样的事?”彭氏转身:“我去看看。”
“不用了,母亲。”赵连娍拉住了彭氏:“我回来了,这件事我去解决就好。”
“能行啊?”彭氏看她。
“这有什么,我的铺子我做主呗。”赵连娍不以为意,朝门口走去,手中对着那婢女挥手:“走吧,前面带路。”
“我也去。”李行驭跟了上去。
彭氏看着二人的背影笑起来:“大嫂,你觉不觉得这两个孩子越来越相配了?”
“是啊。”钟氏笑道:“从那一次福王将娍儿藏起来,找到之后,成稷对娍儿就像换了个人一般,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
“他说小葫芦也是他的。”彭氏问钟氏:“大嫂,这话你信不信?”
“估计是真的。”钟氏道:“你看他疼小葫芦疼的,要不是亲爹,哪有那么疼爱?”
“当初不知道的时候,也疼爱。”彭氏笑道:“这要凭良心,说句公道话。当初,娍儿嫁过去的时候,我觉得成稷人不怎么样,唯一的好处就是对小葫芦像亲生的一样。”
“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心里有感应的。”钟氏笑起来:“你忘了,从前你不知道娍儿是你的孩子,你还不是处处对她好?那时候就跟亲女儿一样。”
“是啊。”彭氏笑道:“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就想对她好,见不得别人欺负她。你别说,这血缘亲情,真是什么都斩不断。”
“是的。”钟氏点头:“看这情形,娍儿是慢慢想通了,两个人比之前感情好多了。这么下去的话,应该会彻底和好的。”
“那就行啊。”彭氏道:“大嫂你心细,娍儿要是不和我说她和李行驭不好,我还真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说起来,娍儿倒是好久没有跟我抱怨李行驭不好了。”
“如今处处顺着她,还能有什么不好?”钟氏说完,妯娌两个都笑起来。
*
集市最繁华的地段,这家酒坊,是赵连娍所有酒坊里生意最好的,赚银子也是最多的。
所以他们一直将这家酒坊当做最要紧的一个地方来
门口围了一堆的人,在看热闹。
“让一让!”
十三推着人群,让开了一条道。
李行驭护着赵连娍走了过去。
挤过人群,进到酒坊大门内,就看到一群官差正围在里面。
赵玉林护着郭雯倩被围在中间,酒坊的几个伙计也都在。
“二哥。”
赵连娍喊了一声。
李行驭也跟着喊了一声。
“小妹,妹夫。”赵玉林看到她,有些惊喜:“你们回来了。”
“嗯。”赵连娍点头:“这里……怎么回事?”
她环顾了铺子里一圈。
“有人检举你们这酒坊卖假酒。”官差头目开口道:“我们是来找这酒坊的东家的,你就是?”
赵连娍正要说话,李行驭拉开了她,问那官差头目:“你是京兆府来的?”
这些人穿的是京兆府的服制。
“是。”那头目看他气度不凡,不敢得罪。
“我是李行驭,你回去告诉你们府尹大人,就说这酒坊是我们家夫人开的,叫他要查亲自带人来。”李行驭交代着他。
“大人……”那官差头目一听他的名字,吓得不敢抬头:“属下……小的,小的只是……是有人检举,否则小的也不敢前来。
这要是什么也不管,就走了,外面不免说官官相护……”
“有人检举?”李行驭转头看着外面众人:“在这里面吗?”
“是,要是人不在现场,咱们也不会带人过来。”那官差头目道:“他现场买了酒,检举了我们才来的……诶?方才那人呢?”
他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人群,看得眼花缭乱的,硬是没找到那张才有些眼熟的脸。
“检举人呢?”李行驭走到众人跟前:“现在站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说法,来,到我这边来。”
他说着,抬了抬手。
外面那群人也不仅不进来,反而一哄而散。谁都听到了,这是“活阎王”李行驭的夫人开的酒坊,那不就等同于活阎王的酒坊吗?
谁敢检举活阎王的酒坊,那不是不想活了?
李行驭转身到那棺材头目面前,含笑道:“现在没有人检举了,你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是,是,小的这就带人走。”
那官差头目半分都不敢怠慢,连连点头。
“等一下。”赵连娍追上去,拿出一锭银子塞在那官差头目手中:“今日辛苦你们了,拿去请兄弟们吃口茶。”
“这可使不得!”那官差头目像拿到了一块烫手山芋一般,连忙往回推。
“没事,你们就当他不存在。”赵连娍硬将银子塞给了他。
这做生意,也不能全靠李行驭的名声,该打理的还是要打理的。
“多谢夫人。”那官差头目连连作揖。
跟活阎王比起来,活阎王的夫人简直就是在世活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