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之人七嘴八舌的,都是支持赵连娍的。
在场多数都是女人家,有几个不喜欢孩子的?再说,谁家没有孩子?
有什么恩怨,说恩怨就是了,诅咒人家孩子做什么?
任何一个女人,只要做了娘亲,听到裴楠楠说的那番话,都会恼怒的。
“躺下吧你!”
云燕一把拉过裴楠楠,将她放倒在地:“你们快来帮忙!”
云蓉第一个跑上去,帮云燕摁着裴楠楠。
云蔓和几个伙计也跟了上去。
裴楠楠就被摁在了大街上。
赵连娍取出针来,站在她面前穿针引线。
裴楠楠看着赵连娍一脸正色的面盘,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忍不住哭起来,苦苦哀求:“赵连娍,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我给你赔罪,我不该骂你的孩子,不该诅咒他们……”
“你一直是这样。”赵连娍蹲下身看着她,手中捏着针:“不见棺材不掉泪。
从前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也是嚣张跋扈,坏事做尽。
等我找到你面前,你又苦苦哀求,让我放过你。
等事情过去了,你又开始嚣张跋扈,你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对吧?”
“不……不是……”裴楠楠连连摇头:“你饶了我,我把铺子关了,我走,我保证永远都不回帝京了,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晚了。”
赵连娍抬起手,一针扎在了裴楠楠嘴上。
她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家人、孩子,裴楠楠那样恶毒的诅咒她的两个孩子,新仇旧恨,今日不扎裴楠楠两针,她心里恨意难消。
“啊……”裴楠楠凄厉的惨叫了一声,血珠迅速涌了出来,沾在她嘴唇上。
赵连娍收回手。
裴楠楠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彻底变得惊恐起来:“对不起,对不起……你饶了我吧,对不起……”
她拼命的给赵连娍道歉。
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只是扎了一针而已,根本不值得去报官。就算去报官又如何?她就是死了,李行驭也压得住这件事,报官不过是徒劳罢了。
她根本不是赵连娍的对手,都经不住赵连娍轻轻一碰。
她真是悔恨当初,不该听乐仙公主的,去对赵连娍下手。
现在,赵玉林不要她了,娘家也不要她了,乐仙公主更是自顾不暇,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到这个时候,她又一次开始后悔起来,如果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和赵连娍作对,那该多好?
她的目光,怎么就那么短浅呢?
赵连娍盯着裴楠楠,不说话,也没有再扎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裴楠楠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中,总觉得赵连娍手里的针会在下一刻扎下来。
“你饶了我吧……”
裴楠楠身下忽然流出来一滩水。
众人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裴楠楠竟然吓得失禁了,这只怕是吓破了胆了吧?
“放开她。”
赵连娍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裴楠楠窝囊的样子,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裴楠楠是典型的小人,目光短浅,欺软怕硬。
经历了今日这样的事情,裴楠楠应该很难再振作起来了。
云燕带头,所有人一起松开了裴楠楠。
裴楠楠起身,身上往下滴着水,一步一步地挪回了自己的铺子。
看热闹的人全顿时散了,离开的离开,在赵连娍铺子里买东西的买东西,除了地上的那滩水,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赵连娍看着裴楠楠躲进铺子的狼狈背影,冷哼了一声,裴楠楠应该支撑不了多久了。
“云燕。”
她侧过头喊了一声。
云燕走上前来:“夫人,怎么了?”
“吩咐下去,裴楠楠铺子关了,咱们铺子里所有的东西恢复应有的价格。”赵连娍吩咐了一句。
“奴婢记着了。”云燕笑着答应了。
*
入冬之后,便是皇宫大内,红墙配着金瓦,也显出几分萧瑟来。
乐仙公主在早朝之后,进了宫。
嘉元帝正在垂拱殿里喝着嫔妃送来的滋补茶,听闻乐仙公主来了,抬手吩咐道:“让她进来。”
乐仙公主很快就随着大太监进了大殿。
嘉元帝坐在软榻上,手里捧着茶盏:“这茶是滋补的,初冬时节喝了对身子好,乐仙也吃一盏吧。”
“多谢父皇恩赐。”乐仙公主行礼谢过。
德恭倒了茶双手捧到乐仙公主面前。
“你也坐下吧。”嘉元帝此时更像一个父亲,倒是难得没有摆皇帝的排场。
乐仙公主谢过之后,在一旁坐了下来,吃了几口茶,放下了茶盏。
“你有一阵子没有进宫了。”嘉元帝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驸马不在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实在不行,你看看这帝京上下有没有喜欢的儿郎。
朕贵为天子,这点事情还是能为你做的。
你始终要记得,你身份高贵,是朕的公主,任何时候都不必要委屈自己。”
“谢父皇关心,这件事情,先不着急。”乐仙公主低下头道:“儿臣现在不想找。就算是找的话,儿臣也要等驸马过世满三年之后再说。”
“你是个重情义的。”嘉元帝点点头,赞许地看着她:“其实驸马在世的时候,对你并不好,他背着你,没少找女人。
尤其是他最后死,他的死因,这也是有所耳闻的,你的心啊,太仁义了。”
“人都已经去了,父皇就别说了,死者为大。”乐仙公主擦了擦眼泪,又有点悲伤起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不必要多想。”嘉元帝劝了一句。
乐仙公主点点头,转过话锋:“父皇,儿臣今日来找您,是有一件关于服务网的事,想和您说”
“福王?”嘉元帝摆摆手:“关于他的事你就别说。朕这些日子,因为他的离世一直心里很难受,好不容易才有些走出来了,你就别让朕再伤心了。”
“父皇,儿臣也不想让您伤心。”乐仙公主走上前去,对着他跪了下来:“儿臣只想问问父皇,伤害符王的真凶查到了吗?”
“还用查什么?”嘉元帝叹了口气道:“你是朕的女儿,朕也不瞒你。这件事情,就是太子做的。
朕虽然孩子众多,但成年的皇子,眼下就只剩下一个太子了。
所谓的查真凶,只不过是为了给太子开脱罪名,到时候大理寺自然会替朕将这件事情圆下去。”
“父皇。”乐仙公主含着眼泪,看着嘉元帝:“杀福王的凶手,根本就不是太子,而是李行驭!”
“你在胡说什么?”嘉元帝根本不信这话:“那日,李行驭被追杀,带着赵连娍回来,身上的伤朕是亲眼看过的。
他都被人伤成那样了,还怎么杀福王?福王身边带了那么多人。”
“父皇,李行驭他诡计多端,那伤说不定就是故意割出来给您看的,您相信儿臣吧。”乐仙公主朝他磕头。
“无凭无据的,你别胡言乱语了。”嘉元帝揉了揉额头,疲惫地道:“没有别的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
“父皇,儿臣有事。”乐仙公主抬起头来道:“儿臣不是无缘无故的乱说,是福王托梦给了儿臣,告诉儿臣杀他放真凶就是李行驭。
儿臣和福王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福王死了,而凶手却逍遥法外?”
她心里恨极了赵连娍和李行驭。可如今,福王死了,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她去找太子,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太子只认定李行驭。
她只能来求嘉元帝了,但她又不敢说出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赵连娍和李行驭的真相,便想出来一个“托梦”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