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后如同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般。
“你们夫妻二人先退下吧,让五皇子进来。”
尹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莫安雪和长文都向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但是眼下尹香也来不及跟她们解释。
门外一个穿着玄色衣衫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儿臣赵韫见过父皇,见过皇后娘娘、惠妃娘娘!”
当初陈家为了掩人耳目,特意给刘愠改了姓氏,如今他已经被皇帝认回,自然是要改回原来的姓的。
被赵韫拜见的这几个人,除了皇上脸上的笑容是真心的以外,其他人都是一副震惊又意外,不想笑但又要强颜欢笑的模样。
场上的众人都议论纷纷。
要知道,在他们所了解的传言之中,那可是柳家谋逆,柳家入宫为妃的女儿柳贵妃带着五皇子自裁谢罪了。
如今又给他们整了一出大变活人的戏码?
“当年,柳贵妃身亡,五皇子下落不明。”皇上开始回忆起当年:“朕对外宣称五皇子死了,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寻找愠儿的下落,直到今日,才得以父子团聚。”
“恭贺皇上。”众人都齐声道合。
“五皇子是找回来了,可朕啊,内心一直觉得十分愧对柳贵妃。”皇上长叹一口气,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所幸愠儿又回到了朕的身边,从今天开始,朕一定要好生的补偿你。”
场上众人的脸色都十分精彩。
“传朕指令,册封愠儿为韫王,朕已经让工部的人着手去建造韫王府了,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朕的宫里吧。”
何等殊荣?边上的赵煋赵熙简直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你去坐着吧。”皇上说了一堆话之后,又关切的道:“你身子还没养好,就不要一直站着了,就坐在……就坐在了大哥和三哥的中间吧。”
赵韫依言坐了过去,皇后瞪大了眼睛。
这可不是太子和赵熙中间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是尊卑有别,希望不如太子尊贵,只能坐在太子后面,如今……竟然连一个刚回宫的野种都凌驾于熙王之上了。
“太浅显了。”莫安雪摇摇头,她因为先前熙王设计她的事情,对熙王和皇后都有有些芥蒂:“皇后和熙王十分不欢迎韫王。”
管她呢!尹香冷哼一声,看来外祖父的计谋果然没错,只有这样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才能震慑住。
不过尹香抬眸看向皇上,刘愠已经回宫好几天了,但是皇上一直没说,今日又撤了熙王的巡防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呢?
宴会结束之后,陈家和尹香都算是满载而归,宫中的赏赐拉了几车,赵韫出来送陈军几人。
“如今你回到皇上身边也好。”陈军心疼的看着赵韫:“眼下得了这些东西,你也不要有压力,这本来就是你该得的。”
“孙儿多谢祖父的养育之恩。”赵韫有些依依不舍:“若不是祖父,只怕我现在已经……”
“不准说这些丧气话。”陈军打断了赵韫道:“从今以后你就是一个人在宫中了,人心险恶,小心为上。”
“嗯。”赵韫眼眶蓦然的就红了:“祖父……也要多加照顾自己的身体。”
“祖父会的。”陈军拍了拍赵韫的手背:“日后若是你有需要,可以给陈家写信,陈家能为你做的,必然在所不惜。”
“你们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
“回去吧。”陈军咳嗽两声,最后叮嘱道:“你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天子,我们不配与之相提并论,下次见面,叫我陈将军吧。”
赵韫猛然感觉内心抽痛了一番。
身居高位者往往孤独,自己方才入宫,便已经需要跟朝夕相处的亲人划清界线了。
尹香洞察了赵韫的心思,上前道:“二表哥不要觉得难过,要是想我们了,可以回陈府看看呀。”
陈军也点点头道:“只是君臣有别,你现在已经是韫王了,叫我们祖父,难免会落人话柄的。”
赵韫的眼眶更加通红了。
身居高位者往往孤独,但是自己永远不会孤独。
“废物!”皇后一回到自己的凤仪宫之中,便立马开始发脾气,她一把推倒了殿中的烛台:“一群废物。”
宫人都吓的纷纷跪地,大气也不敢出。
“什么东西,也配被放在我儿的前面。”皇后全然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病秧子。”
“母后,不是说老五早就死了吗?”赵熙眉眼之间也尽是不耐烦和戾气:“如今怎么好端端的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这病秧子这么命大。”皇后声嘶力竭得的道:“你自己也是不争气,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被一个十几年不曾露面的人抢了位置,还丢了巡防营。”
“那儿臣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啊。”赵熙压着脾气道:“母妃也在场,母妃怎么不出声阻止父皇呢?”
“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皇后咬牙切齿的道:“就该斩草除根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这些年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老五,倒是让父皇先给找到了。”
“陈家隐藏的也够深的。”皇后眉眼之中尽是狠辣:“我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老五竟然被托付给了陈家。”
“母后,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赵熙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些愤恨的道:“枉我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势力,父皇竟然毫无防备的就将巡防营交给了郑瞬。”
“本宫听闻郑瞬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生性又爱浪荡,巡防营是你多年的心血,不然……想法子收买了郑瞬?”
“行不通的。”赵熙长叹一口气道:“世人都说郑瞬纨绔浪荡,可他做事情向来滴水不漏油盐不进,收买他根本行不通。”
“那如今要如何?”皇后道:“巡防营没了,你又要调离京城,还来了五皇子,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那位置落入赵煋的手中吗?”
“自然不能。”提起太子,赵熙是一点儿尊重都没有,十分不屑的嗤笑一声道:“赵煋分明是个庸才,他也配坐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