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皇上转身就要走了，走了几步之后又道：“皇后，你身子不适，便同朕一起回去吧，太子也是，先回你自己的府上去吧。”
皇后和太子都心有不甘，可是皇上都发话了，他们也只能跟着皇上出了赵愠的院子。
莫安雪也站起来，走到尹香身边，有些羞赧的道：“香儿，天色不早了，既然小侯爷在这儿，我就不等你了。”
尹香知道莫安雪这是给自己留时间同赵愠了解情况的意思，心中甚是感激，便也点点头道：“阿雪，你路上小心一些，改日我再来找你叙旧。”
“嗯。”莫安雪点点头，嘴上同尹香说着话，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瞟向了赵愠：“香儿，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同我说的。”
尹香也顺着莫安雪的视线看向赵愠，知道莫安雪这话是在说自己也可以帮赵愠，不过她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同赵愠说。
尹香无声的笑了一下，点点头：“若是有需要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
莫安雪带着侍女走了，方才的话尹香听得出来，赵愠自然也听得出来，莫安雪走到门口的时候，赵愠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莫安雪绰约的背影。
心中升腾起了一股子暖意，赵愠僵硬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王爷，今日之事幸好你早有准备。”郑瞬也算是送了一口气，看着赵愠道：“事情发展的太突然，若是没有准备，后果不堪设想。”
赵愠也轻叹了一口气道：“当日师父发现时，我们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着今日到来了。”
赵愠直接跟皇上提及要彻查柳家当年的事情时，在朝堂之中总是会引起一些不满意的声音，恰好太子设计了这样一个局，赵愠就抓住时机将计就计。
“王爷，你说的找到的证人是谁？”尹香有些担忧的道：“若是真的有证人，可一定要保护好，等到呈堂证供那日。”
“我没有找到证人。”赵愠无奈又狡猾的笑着摇摇头：“我探查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当年关于我母妃中毒一时的蛛丝马迹，所以我只能说摘到了证人，让心虚之人先露出马脚。”
让对方先乱了阵脚，随后露出破绽，赵愠便有了可乘之机，顺藤摸瓜，必然能摸出完整的真相。
“你怎么肯定，她们一定会露出破绽？”
“我母妃在世时，有个贴身的宫女，名叫冬儿，可我母妃死了以后，冬儿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以你推测，是有人把冬儿藏起来了？”
“对。”赵愠肯定的道：“整个皇宫我都查了一遍，哪怕是我母妃宫中一个洒扫的侍女我都查到了她最后的去处，冬儿是我母妃的贴身侍女，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尹香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只怕冬儿真的是被有人的利用之后，安排去了别的地方。
郑瞬听了赵愠的话，立马安排了墨阳派人跟踪皇后。
“小侯爷，香儿，今日之事让你们担忧了。”赵愠有些的道：“先前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牵扯你们二人。”
郑瞬拍了拍赵愠的后背，安慰一般的道：“今天皇上没有处罚太子，那是因为给太子留着一些颜面，毕竟他……嘴来遭受的挫折和打击也大。”
“我知道。”赵愠也点点头：“大皇兄陷害我，罪不至死，我也没想着父皇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褫夺了大皇兄的太子之位。”
只是这件事情，太子在皇上心中印象必然大打折扣。
只要他自己安分守己，皇上或许会给他一个体面，但是……
自作孽不可活。
“小侯爷，父皇安排你查探外祖父谋逆一事，我也同你一起查吧。”赵愠看向郑瞬：“外祖父因我而死，我也想要亲手揪出当年的幕后之人，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既然需要等着恶人先露出马脚，那就请王爷先沉住气，我们要当机立断，将恶人一网打尽才行。”
“嗯。”赵愠也点点头：“一切但凭小侯爷吩咐。”
郑瞬也忍耐了几日，暗卫传来消息，说赵熙已经悄悄的摸回京城了。
“或许时机已经成熟了。”韫王府中，郑瞬捏着暗卫传回来的心，挑眉看着尹香和赵愠。
尹香拿过书信看了一番：“若是柳贵妃的死真的与皇后有关系，那么赵熙作为皇后的儿子，势必会出手阻止你们。”
“我已经让墨阳盯着熙王和皇后了。”郑瞬端起桌上的茶盏：“诱饵已经放出，就等着鱼儿上钩了，王爷，给他们几天准备时间之后，我们也差不多可以开始查了。”
郑瞬和赵愠这段时间忙忙碌碌，都在查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真正的重头戏，是柳家的老宅。
柳家老宅坐落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大街上，周围是繁华的各式铺子，唯有柳家老宅屹立风中，一副年久失修风烛残年的模样。
因为柳家没有后人，柳将军的儿子全都在战场上死了，唯一的女儿就是柳贵妃，也死了。
赵愠和郑瞬在这天黄昏的时候摸进了柳家的老宅院。
“这院子……”赵愠进入院子的一瞬间，眼眶便忍不住有些微红。
院子之中的杂草比人都高，门窗破败不堪，门口处结满了蜘蛛网，屋子里的东西七零八落，唯一生机勃勃的，便是院子中的大槐树。
已经进入深秋了，槐树上结了许多金黄色的槐米，赵愠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棵小时候看来高不可及的槐树。
“以前的时候，外祖父就时常在这属下教我功夫。”赵愠有些哽咽的道：“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东西都变了，唯独这槐树……”
“王爷不必伤感了。”郑瞬也不知道作何安慰，只能拍拍赵愠的后背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房子自然是要破败的，日后找工部的人来修补一下，便还是一栋好的宅子。”
赵愠也点点头，自己已经是外祖父唯一的血脉了，自然是要撑起外祖父的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