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熙恼羞成怒,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他不敢动尹香,所以才怂恿了宋今安前去,可是却也不敢动曼塔,对于这两个人,他根本就是无可奈何。
“哼!”赵熙冷笑一声,幸灾乐祸的看着曼塔:“曼塔,为人替身,终究都是替身,如今正主出现了,你只怕要被赶出煌月王城了。”
“我求之不得。”曼塔冷笑一声道:“并不是人人都如同三皇子一般,对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趋之若鹜。”
“哈哈……”曼塔如此说,赵熙也不恼,反而是好整以暇的道:“我生来便是皇帝的儿子,权利自然是我一生的追求,倒是你,孤儿出生,如今却能在煌月王城之中锦衣玉食,实属不易。”
“是吗?”曼塔悠悠回眸,看向赵熙:“皇帝的儿子……如今却与我一般,寄人篱下,三皇子这是在走下坡路吗?”
赵熙被曼塔气得几次想要发火,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他只能咬牙忍住。
“曼塔,宋远安虽然一直将你当做尹香的替身,但是却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若是离开了煌月王城,你一个女子,该何去何从呢?”
曼塔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不屑的道:“天下之大,何处不是我曼塔的容身之处?”
“不如咱俩合作。”赵熙凑近了曼塔,压低声音道:“尹香如今失去了记忆,孤家寡人的在荻国,便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只要弄死了她。”赵熙做出一个“杀”的动作,恶毒又阴险的道:“你在荻国便无人可替代,永远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取代了。”
赵熙以为这么丰厚的条件,曼塔至少应该犹豫一下,却没想到曼塔毫不犹豫的道:“不需要!”
“我不需要这样的机会。”曼塔细长的眼眸流转在赵熙身上,似乎是打量,也似乎是讽刺:“我不如同三皇子一般,金尊玉贵。”
“我孤寡家人。”曼塔无所畏惧的道:“孤零零的人,离开了煌月王城,反而才是我的天下,我没有三皇子那些雄图霸业需要去谋取,也不忍对无辜之下下手。”
“你……”
赵熙气急败坏,脸色都有些青紫了。
曼塔似乎从一开始便是这样,油盐不进,看似对什么事情都很上心,但实际上对什么事情都很不上心。
宋远安传唤她,她就欢天喜地的来,一副谄媚的模样,看起来自己十分享受,但宋远安几天不找她,她也乐得清闲。
“我奉劝三皇子,眼下你寄人篱下,不是报仇的时候,你也知道,大王将阿茶看做自己的眼珠子,若是你伤了她……”
曼塔不知道赵熙心中所想,眼神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看向赵熙:“只怕到时候,要离开煌月王城的人就变成三皇子了。”
曼塔说完,便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了将明未明的天幕之中,赵熙站在原地看着曼塔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齿。
“油盐不进。”赵熙愤恨的道:“迟早有一天,我要叫这小贱人后悔。”
“主子……如今怎么办?”属下也微微皱起眉头:“今安公主不堪大用,曼塔又不愿意与咱们合作?”
“自然只能另想他法了。”赵熙阴鸷的道:“尹香来了,郑瞬必然也要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杀了他们,赵愠将会失去很大的助力。”
“听闻如今京城之中皇上病重。”属下也忧心忡忡的道:“主子,咱们只怕是得今早回到京城才行。”
这个问题赵熙自然也知道,但是眼下……他做什么都是干着急,宋远安不出兵,自己又没有可用的人马。
荻国与猷国的边界之中。
猷国的城楼高耸巍峨,城门的一边是猷国百姓的安居乐业,边境线上虽然贫苦,但是好在近几年都很太平,朝廷又减轻了赋税,所以猷国的百姓生活还算好。
而另一边则是荻国的黄沙四起,只要微风吹过,便能席卷起漫天的黄沙,荻国大片的土地都是这样的黄沙,只有少部分的土地是草原,可以放牧。
郑瞬和古老站在漫天的黄沙地里,看着不远出的煌月王城。
“应该今天夜里,咱们就能到达了。”古老推测了一下,看着郑瞬道:“若是香儿在王城之中,到时候我们想法子摸进去,然后在摸到王宫之中查探一番。”
“嗯。”郑瞬脸颊凹陷,尹香跌下山崖之后,他一直陷入了浓重的焦虑和自责之中。
几日几夜的茶饭不思,郑瞬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胡茬不修边幅的挂在嘴边,只是眼神依旧是无比的坚定。
古老看见郑瞬模样,都莫名的有些心疼他了,他垂下眸子,轻叹了一口气道:“香儿吉人自有天相,你可不必过于焦急。”
郑瞬骑在马背上,一言不发。
尹香从那么高的山崖跌落,伤势如何尚且不知,又被宋远安的人抓走了,自己怎么可能不担心。
“师父!”郑瞬也垂下眸子,异常伤感的道:“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在所有人之前找到香儿了。”
若是他当时没有与那些太阳纹的人动手,或者他能早点想到香儿是被山中的郎中救走了。
只要一说起这个,郑瞬总是无休止的自责。
“走吧走吧。”古老轻叹了一口气,郑瞬这小子,虽然看着浪荡纨绔,可实际上最是痴情,想要解开他的心情,只怕只有早日找到尹香才行。
两人再次打马前行。
一支利箭从背后飞驰而来,锋利的箭头引起微弱的风声,呼啸着朝着郑瞬的后背袭来。
在距离郑瞬只有一臂的距离的时候,郑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没有回过头看,但是却敏捷的一个侧身,凭借臂力抓住马鞍,与马儿平行。
强劲又锋利的羽箭擦着马的鬃毛飞过,郑瞬猛然勒停了马。
古老听见动静,也停下了脚步。
两人齐齐的回过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后面竟然已经站满了身穿黑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