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信任

“什么?”长文十分不可思议的看着尹香:“香儿,你说的……是真的?”

尹香点点头:“长文,你还记得当日我要走的时候,才从你的外袍上割了一块衣袖,是因为我要拿给专业的问看一下,你衣裳上的味道,究竟是不是金线莲花。”

“那这次呢……”长文看向尹香。

她知道尹香从来不会说谎骗她,尹香说出来的话,自然都是事实。

“我们在密道的出口处,发现了只有定国公主府上的侍女才会穿的橙色粗麻衣裳的料子。”尹香和盘托出:“而且阿雪生产的当日,你的侍女还入宫给惠太妃娘娘送了点心。”

“我没有安排侍女去宫中给母妃送点心。”长文心中十分凌乱,思绪翻涌之间也充斥着凌乱,但是长文还是出口道:“我不会做点心,自然不可能给母妃送点心。”

那自然就是有人假冒了定国公主的人呢。

长文眼中的思绪快速翻滚着,良久之后,她忽然看向尹香:“香儿,你相信我吗?”

尹香点头:“我自然是信的,这普天之大,我能信任的人,寥寥无几,但是我还是很信任你。”

长文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暗淡。

“我并不知道是谁。”长文的眼神明朗,但是却不敢抬起头来:“香儿,我不可能会害死父皇,更加不可能会……去加害小公主,这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我知道。”尹香上前一步,安抚的拍了一下长文的后背:“所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长文,我知道你是冤枉的。”

“只是眼下我和郑瞬……我们实在找不到小公主的下落,所以便想着,若是你能从这些事情中想起什么的话,我们或许还能顺藤摸瓜,找到小公主。”

“放心吧!”长文的笑容有些苍白:“小公主出生了,我便是小公主的姑母了,我心疼她还来不及,若是我想起什么,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尹香点点头,看着长文失魂落魄的样子,尹香也轻轻叹了口气。

她是真的心疼长文,长文明明年纪也不大,可经受过的磨难,却也不是一般的多。

尹香出去之后,长文独自一人在宫中坐了许久。

往事如同走马灯一般回放在长文的面前,关于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帮凶,长文心中已经又了计较。

“走吧。”长文坐了许久之后,这才缓缓的站起身子道:“你去告诉香儿,惠仪宫中,我有事情同她说。”

惠太妃娘娘闺名叫做叶清婉!是距离京城很远的州县协领的女儿。

一张不大的宣纸上,惠太妃娘娘的字迹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清秀温婉的写着她的闺名。

“娘娘,你这几天这是怎么了?”伺候惠太妃的宫女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太废这几日似乎心情不好,总是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

“无妨。”惠太妃轻叹了一口气道:“就是人一上了年纪……特别是先皇没了之后,总是会想起来一些自己以前的往事。”

“娘娘想起什么了?”宫女还以为惠太妃想的是赵煋的事情,便出声安慰道:“娘娘也不必过于伤感了。”

“我自然没什么好伤感的。”惠太妃轻叹了一口气:“本宫在这宫中过了一辈子,稀里糊涂的便已经到了要死的年纪了,如今唯一的牵挂,便只有长文了。”

“长文公主的婚事是皇上亲自赐婚的,自然错不了。”宫女安抚道:“宁家世代忠良,对长文公主也很不错,再说了,皇上在疼爱的妹妹,便是长文公主了,自然也不会叫她受委屈的。”

“本宫先前也以为宁家是个好婚事。”惠太妃轻叹一口气道:“可谁知道呢?这宁国元竟然是个成不了大气候的。”

“娘娘,长文公主来了。”

“长文来了?”惠太妃有些喜出望外,通报的宫女还没来得及退下,长文便已经风风火火脸色阴沉的进来了。

惠太妃看着长文这副模样,心中大致有了底细,但是她并没有出声,而是再次拿起毛笔,在纸上又写了个自己的名字。

但是这次的明显有些心浮气躁,看起来便没有先前写的清秀。

惠太妃不满意的皱了一下眉头。

“许是娘娘写的时间太久了。”宫女忙出声道:“娘娘,公主也来了,过去休息一会儿吧,奴婢去准备一壶热茶。”

“不用了。”惠太妃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都退下吧,我与公主有几句体己话要讲。”

侍女都应声出去了。

长文看着惠太妃。

她明明还是自己的母妃,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模样,看起来慈祥又宽容,可此刻……长文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

“母妃。”长文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你为何要这样?”

惠太妃手下的笔微微一顿。

“父皇临死前的几日,我住在惠仪宫中,你说替我的衣服熏上檀香,但其实你熏的根本不是檀香,而是金线莲花,正是这金线莲花的味道,要了父皇的命,你知道吗?”

惠太妃没有回答长文的话。

这边说明这一切都是惠太妃有意为之,长文顿时心如刀绞。

“母妃,你为何要这样?”长文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她上前几步,走到惠太妃的面前,泪眼朦胧的看着惠太妃:“母妃,父皇明明对我们都很不错,而且他已经病重,你为何……”

“傻孩子。”惠太妃轻轻叹了口气,替长文擦干了眼泪,可旧的泪珠擦掉了,新的泪珠会立马掉下来,根本擦不干净。

“很多事情是没有为何的。”惠太妃放下手中的毛笔,十分冷静的道:“若是一定要我说出个为什么来,只能说这是我与她们交换的条件。她们设计这出好戏的目的,是杀了尹香!”

“你父皇本来就是苟延残喘。”惠太妃皱起眉头看向长文:“若不是尹香的药物吊着,他早就已经死了,我也不想看他如此痛苦,所以便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