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香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太对的反应,自然神色当中也紧张非常,目光落在一旁,仍旧嘴里念叨着些什么的蓝晖。
“你到底在做什么?我警告过你,如果你敢做对他不利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让宇文好过。”
蓝晖并没有理会她,反而是嘴里的符咒越念越快,而床上的男人,双手紧握,眉头皱紧,一看便极为不舒坦。
就在尹香刚想要叫着外头的人进来帮自己一起阻止蓝晖继续下去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却无意识的咳了口鲜血出来。
“阿瞬。”
尹香连忙伸手接住了他吐出来的血,又拿过一旁的帕子擦拭了起来,眼中满是担忧。
外头的人也虽然听见了尹香如此着急呼喊郑瞬的声音,连忙一个跟着一个闯了进来。
只见躺在床上的男人奄奄一息,地面上有着几滴鲜血,而那承载着郑瞬和尹香手腕上流淌下来的鲜血的盆,已经留一个盆底。
赵愠见状连忙吩咐人想要将尹香和郑瞬两个人分开带下去医治,直接尹香狠狠的抱着郑瞬,几个人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蓝晖,你到底在做什么?”
郑瞬虽然吐了那一口血,但是尹香却发现郑瞬看似虚弱,可是呼吸已经平稳许多,甚至他身体虽然与自己接触之时仍旧紧绷,可是也有几分想要与自己亲近的模样。
蓝晖明知自己的咒语不能够被打断,自然没有回应尹香,反而是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开始絮絮叨叨的,继续念起另外一段符咒。
赵愠有些担忧的望向尹香。
“真的没事吗?”
尹香点了点头,如今的她,已经虚弱的差不多,根本说不出来话了,只能伸出手摆了摆命令,他们全都下去。
赵愠虽然也想要待下去,但是知道自己的所在,并不会让他们两个人能够好受一点。
于是只好带着人一起站在外面等着结果。
天色微明。
屋子里面仍旧没有任何动静,赵愠有些担忧尹香和郑瞬的情况。
但是没有得到尹香的允许,又不敢进入,生怕再一次打扰到他们几个人之间的事情。
天色彻底大亮。
屋子里面的烛火皆灭,透着窗户,也有些瞧不清里面的景色。
不知过了多久,蓝晖终于走了出来,而他的手上是几乎已经被放满了的鲜血的盆。
“郑瞬身上的蛊虫已经被解了,你什么时候打算放过她?”
蓝晖能够帮他们的原因不过是利益交换。
而如今赵愠根本顾不上这些,直接忽略了蓝晖的存在,而匆匆忙忙的走了进去。
只见尹香虽然很虚弱的跌坐在郑瞬的床边,但两个人手腕处的划伤已经被处理过了,更是细心包扎过。
“来人,把夫人带回自己的房里歇着吧。”
“是。”
自是有人把尹香带回了自己的房间,而赵愠则是留下来照看郑瞬。
他的脸上虽然因为蛊虫脱落,容貌并不像之前那般怪异,可是再无办法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赵愠有些惋惜,毕竟曾经郑瞬的容貌冠绝京城,不知是多少女儿想要嫁的人。
林成将尹香背会了自己的房间,又请了大夫替她好好的把了脉。
得知尹香不过是失血过多才会昏迷,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症状之时,林成才放下心了。
而尹香这一昏迷,便直至三日后才清醒。
三日后。
天色大亮,崔府又恢复成了往日里那般人来人往的模样。
崔府大厅。
赵愠高高的坐在主位上,翻阅着这些年来萤州的政物文书。
而一旁跪在地上的崔慎,却早已有几分失神。
这些年,因为身后依靠着太阳纹,崔慎自知自己绝不会被查,所以也做了不少贪赃枉法之事。
在位期间,虽然看似勤政爱民,可实则他也曾为太阳纹之人做事。
虽说有很多事,不过是自己半推半就做了,可终究还是有着罪名。
“陛下,微臣自知自己罪孽深重,无法被人原谅,更无言面对那些曾经被微臣所害的人们,微臣愿意以命抵命,只求陛下能够看在我那幼女年幼多病的份上,饶过她一命。”
事情几乎全都被解决,被郑瞬的影卫藏起来的崔家小姐也重新被放回了崔府。
重新相聚的父女两人,都流下了不舍的眼泪。
真正的崔家小姐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这个父亲为了能够保全自己而做下的所有事。
更懂了,崔慎这些年战战兢兢就为何事。
“陛下。”
外面传来了一声柔弱的女子声音,随后只见那位不经世事的崔家小姐走了出来,跪在了崔慎的身边。
“臣女崔蝶见过陛下。”
崔蝶本就长相极美,如今又有几分病态,到格外显得像极了这病中美人。
“崔蝶自知父亲所犯之罪颇大,可坐下这些也并非是父亲心甘情愿,而是被旁人所惑,还求陛下看见父亲曾经也拯救过百姓的份上从轻发落。”
瞧着自己的女儿,带着病体还来为自己说话,崔慎的眼里也含着泪。
“陛下,这一切皆是我自己咎由自取,还请您能够放过我的家人。”
赵愠攥着自己手里的珠子,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
如果真按照法度,处置了崔慎,不仅得罪了他身后的崔家众人,更是让这崔家上下,被迫压制了这么多年的人们终究没了重见光明的那一日。
可就是这样就放过了崔慎,往后岂不是开创了一个先河。
只要所做之事,明面上看似是被迫而为,便能够逃脱一切。
“朕还不曾想过此事该如何发作,如今侯爷和侯爷夫人二人都还不曾清醒,此事朕说过全权交于侯爷与侯爷夫人二人,既如此就等他们二人醒了再说吧。”
赵愠史中被夹在这些事情之中无法动弹,只好先行将此事借由郑瞬和尹香二人,放在一旁不理。
可是朝中之事却是脱离了赵愠这个皇帝,变有险的有几分难操作。
京中传来第四封催着赵愠早些回去的书信。
瞧这还未苏醒的二位,赵愠虽然担忧,但却也不得不先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