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耐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惯出来点脾气。
王乐乐一向是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怼出来,什么面子里子,她舒心才最重要。
刘婆子被她说懵了。
“你,你这小媳妇,说话怎么能这么难听?”
“是吗,我以为有您打头腔,我这都不算什么呢。”王乐乐轻呵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刘婆子在村子里一向爱找事。
周围不乏有跟她不对付的,见她找事不成反被奚落,哈哈讥笑起来。
“刘婆子你羞不羞,一大把年纪还跟小辈过不去,这回碰着钉子了吧。
王氏你别理她,她就是那样的人,一张嘴吐不出个好话,人见人嫌嘞!”
“孟翠花你闭嘴!”刘婆子脸不是脸的瞪了说话的人一眼,再看向王乐乐时,眼底泄出一抹鄙夷。
“我之前就听人说你是个灾星,本来还不相信,现在一看,果然不假!”刘婆子有些气急败坏。
“你说什么?”王乐乐拧眉看她。
“我说你是灾星,走到哪儿都能惹一身事,怎么了?”
王乐乐眼睛冷湛湛的,刘婆子不大敢看,她眼睛躲闪,找补般故作大声地说道:
“你是不是灾星有一个人最清楚。”
“郑二丫,别闷着头在那洗了,你来说,我说错没有,她是不是一嫁到你们家,就闹得你们家宅不宁?”
刘婆子指着王乐乐,拽起缩在远处的郑二丫。
郑二丫低着头不说话,大家似乎也习惯了她这个样子。
刘婆子却不依不饶,非要她说个一二。
灾星灾星。
和赔钱货都是差不多贬低人的词。
郑二丫心里凄苦。
自嫁给姑母的儿子谢得宝,生出一双不正常的儿女,她就天天夹着尾巴过日子。
现在还因为李氏的儿媳妇被刘婆子刁难。
抬头看向虽欺负,却站的笔直的王乐乐,不知怎么,郑二丫滋出一抹阴暗。
凭什么她就要受人指责,凭什么王氏害得自己的丈夫被家里逼出去还能一点事都没有。
能不能让王氏摆脱“灾星”的机会,就握在她的手里。
郑二丫手在衣服上抹了抹,头缓缓点了点。
这下,刘婆子抓到证据一样叫开了。
“看看,看看,连咱们大渔村最老实的郑二丫,都觉得是王氏祸害了他们家,这不是灾星是什么?
你们那些觉得她可怜的人呦,最好是离她远一点,省得到时候沾了一身晦气。”
村里的婆子们看不惯谁,无非就是那几样。
造谣、找茬、孤立。
王乐乐不屑于欣赏刘婆子的个人秀,反手将她推开,脚步一转来到郑二丫面前。
“婶子,”她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脸,“我之前没得罪过你吧,当着我的面,这么抹黑我?”
郑二丫身子一颤不回话,蹲到河边继续刷洗。
“呵”王乐乐轻笑出声,瞥了眼恶意找茬的刘婆子,略过那些看热闹的村妇。
她不惯着郑二丫,站在她身边,抬脚踩住她手里的瓦盆。
“我呢,不是什么软性子的人。”王乐乐声音不大,“今天就把话撂在这。”
“我嫁的是谢临书,不是谢家。”
“冲喜也只为谢临书一个人冲,谢家若对相公好,自然没什么事,若是不好,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跟我过不去的人倒霉了,不是说明我福运加身吗?”
“我也不想和你们多说”王乐乐继续道,“但有一句话。”
“看不惯我想找茬?可以,背地里悄悄地干,别让我知道,”她脚尖点了点瓦盆,无视周遭错愕的村妇,“像今天这样直接凑上来的,第一次就算了,若有下一次,就看你们能不能得罪得起我!”
话音一落,王乐乐当着所有人的面脚尖一踢。
只听“哗咔”一声。
半指厚的瓦陶盆,乍然化作四分五裂的碎片,掉进河里,溅出乱七八糟的水花。
“......”
众人纷纷噤声,被王乐乐吓住了。
她们还是头一次碰到王乐乐这样的人。
以前聚在一块唠嗑,言语里虽挖呛嘲讽骂架,但那都是逞口舌之快,压根不会动起手。
像王乐乐这样嚣张撂话的,都是男人们才敢干。
大渔村的人没有田地。
为了养家纳税,男人们每日要干很多的活,最容不下婆娘叽里咕噜的凑到一块搞事。
所以女人们都只敢嘴上端枪,手里头该干的活还是要干。
若是因为跟人闹起来耽误了手上的活,少不得要被男人揪住狠打一顿。
......
不过是群欺软怕硬的人,王乐乐收回脚,不再跟他们耗时间。
而她走后。
被推了一个趔趄的刘婆子看着那些碎片,身子一虚,手忙脚乱地端着菜筐子,没管垂着头肩膀微颤的郑二丫,像是有人在身后追一样走远了。
被这些人耽误了一会儿,王乐乐到家后就没往屋里进。
她坐在门外的石头上。
把背篓和竹条放下,拆了根草绳。
不一会儿,就拎了捆枯枝木头回来,燃起了火堆。
处理好鸟儿,她找了个干净的竹节,把两条蛇放血取胆,开膛破肚,涂抹上水廖等调味的药材备用。
趁着火堆没烧透,索性把草药拿出来,把那些散乱的竹枝一点点绑好,做成两个大扫把。
就在她忙活的不可开交时。
一道低微的破空声骤起,拳头大小的土块呈重势朝她砸来。
王乐乐心下一警,偏头快速躲开。
接二连三的土块一个接着一个出现,没砸到王乐乐,却把她升起的火堆给砸散了。
“!”
“今天算是没完没了是吧!”
王乐乐视线骤沉,胸中一团火气蹭蹭往上冒。
她扭头看向躲在树后朝她扔土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