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当。
王乐乐走的这天,准备好干粮和驴路上吃的草料。
之前谢临书抄书的钱,王乐乐都没有要,现在,谢临书又重新放在了她的手里。
“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很多,拿着有备无患。”
王乐乐没有推辞,大大方方接了过来,“那我就不客气啦。”
在南渊国,除非是为官、读书或者经商的人家,其余的人外出,都需要请衙门的人给通行的文书。
也是这个时候,王乐乐才知道,谢临书已经考上秀才了,她们现在在家既不用交税,出门也不用被限制。
这可真是个好福利。
王乐乐欣然接受了这个设定,挥手跟谢临书告别。
驴车吱咛吱咛走远。
谢临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到驴车的影子,才收回了目光。
回去的时候,一个男人挡在谢临书面前。
“让开。”
谢临书神色不复王乐乐在时的收敛。
他掀起眼皮,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明摆着挑事的谢癞子。
书呆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谢癞子心里吞了吞口水,对自己被一个弱鸡镇住这件事不能理解。
他拔高声音,强找回面子嚷嚷道:
“这路又不是你开的,你说让开就让开啊!”
谢癞子说着还没完,直接上手推了谢临书肩膀一把。
谢临书的强势从不在四肢,身体因为生病也没有谢癞子皮实,被他这一推,免不得往后退了退。
谢癞子一看,来了底气。
“就你这样的,还敢让癞哥让路,我说你是不是天天读书,不知道自己算老几了,啊?”
谢癞子说一句,嘴里的吐沫星子就喷溅出来。
谢临书看到忍不住皱眉,脸上的嫌弃直直刺痛了谢癞子的心。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癞哥我是不是!”谢癞子一手抓住谢临书的衣领,整个人变得极端不已。
像谢癞子这种混迹在街角底层的人,平时人们看到他们可能会害怕,但是在心底,哪一个不是瞧不起他。
谢临书在其他情况下有千百种方式让谢癞子生不如死,但是对上他的时候,他铁了心地来找事,谢临书还真躲不过去。
他闭上眼睛,做好了要被谢癞子打一拳的准备,一只手突然制住了谢癞子的胳膊,反手将谢癞子扭跪在地上。
“啊啊啊,好汉饶命!”还没看到来人,谢癞子本能的往地上磕头。
“胆子不小,什么人你都敢招惹!”
谢临书睁开眼,看到出现在身前的人。
“林江,你回来了。”
“是,公子。”林江回头低声应到,看着脚边的谢癞子,他眼底滑过冷意。
“这人公子打算怎么处理?”
谢癞子一听林江这话,赶紧把头对准了谢临书。
“临书兄弟饶命啊,都是我喝多了马尿把眼喝瞎了,没认出来您,我给您磕头赔罪了,您就让这位好汉饶了我吧!”
谢癞子说着就要扒拉谢临书的腿,谢临书往后避开一步。
他现在有事情和林江说,不想在谢癞子身上多耽搁。
“你走吧。”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是是,我这就走。”谢癞子连磕了好几个头,这才扭曲着脸看向林江,“好汉,能松手让我走不?”
林江冷“哼”了一声,“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对公子不敬,小心你的狗命,滚!”
他生的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谢癞子吓得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全就慌忙逃走了。
等他走远,林江才把身体正对着谢临书。
“看到你弟弟了?”谢临书上下打量他一眼,抬脚往家里走,林江紧跟其后。
他沉声“嗯”了一下,想到在林羽脸上见到的笑容,抬头注视着谢临书的背影。
“多谢公子这段时间对阿羽的照顾。”
谢临书没什么表情,“你是为我办事,我为你免去一些后顾之忧,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你不用觉得有负担。”
谢临书这么说,林江也不接话了。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别的,等林江跟着谢临书回到屋子里,谢临书才看向他。
“这一趟可还顺利?”
想到此次经历的种种险境,林江沉默地摇了摇头,将自己肩上的包袱取了下来。
肩膀上的伤不可避免被扯到,林江表情紧皱,谢临书看到后蹙眉,“你受伤了?”
“我看看。”他沉声道。
“没事。”林江刚想开口拒绝,就看到谢临书不容违背的目光。
他闭上嘴,认命地把衣服扯开。
除了后肩膀的咬伤,胸前,胳膊,后背,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谢临书扫了一眼那些上了药的小伤,视线停留在他肩膀上。
用手按了按那透着粉红色的新肉,谢临书肯定道:
“你用了赤炼蚕?”
林江摇了摇头,从包袱中拿出小瓶递给谢临书,“我也不知这叫什么,想来是公子说的什么赤炼蚕。”
谢临书用不着这东西,他没有接:“她给你的你就留着,我的药呢?”
“在这。”林江从袖中拿出一个乌瓶,还附上了一封信。
“这是那位姑娘让我交给公子你的。”
想到那蒙面姑娘,林江想不通。
谢临书一个生活在渔村里的读书人,是怎么知道那些他都不知道的东西,还认识那么凶残的一群人。
......还有他和林羽的事。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林江还是知道“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的。
他一句话都没有多问,谢临心下满意。
看着熟悉的乌瓶,谢临书没有打开,这里面的东西他上辈子不知道喝了多少瓶,现在他有了王乐乐,已经用不到了。
南渊国境内万金难求的圣水“蓝韵”,就被他随手放在桌子上。
打开那封信。
信纸上什么都没有。
谢临书出门去了趟门口的灶棚子,回来时手上小半碗淡褐色的液体。
把那水倒在信纸上,信纸上的字迹一点点浮现出来。
全程参观谢临书这一番操作,林江眼里划过一丝惊叹。
他以前就听说江湖上有一种秘术,能把信纸上的字迹隐藏,只有送到对的人手里,字迹才能显露。
没想到现在亲眼见证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