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王乐乐点头,呼了口气。
瘟疫的事情解决,发生水灾的州府最后是个什么情况王乐乐没有亲自查看,但逃难至水靖县的人都被尽数接纳。
日子一晃,到了谢临书参加乡试的时候。
此次乡试,是在镇州府南的贡院举行,一共要考三场。
分别是初九、十二、十五。
考生需要在初八、十一、十四进场,初十、十三、十六出场。
算下来一场要耗三日。
开考时,所有考生都会分进一个“号房”,“吃喝拉撒睡”皆在“号房”内。
若按南渊国以前的规定,“双亲丧事未满五年不得参考”,那谢临书此次报名根本不会成功。
但恰好,此令在年初被改,由五年变为三年。
据说是为朝中某个大臣开的特例。
王乐乐不清楚这些,只要这件事对谢临书有利就是好的。
此次去镇州府,不止有她、林书祁、秦念昭,还有谢临书的老师。
许逸舟人不在这里,却还记着王乐乐的事,直接把宅子让出来供他们暂住。
王乐乐没在这方面跟他客气,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有过一次陪考的经验,王乐乐这次事先做好了功课,知道谢临书他们进去考试得自己带吃的用的,就提前准备好了夜间用的薄被和蜡烛。
至于吃的,为了方便,王乐乐为他们准备了压缩饼干和一些水果,喝的水,也用瓶子装好放在了篓子里。
乡试的等级要比之前的院试高很多,监考官员、盘查程度等,都更加的严格。
“保重身体,……”
王乐乐看着谢临书,仔细的叮嘱。
“好了,就是去考三天,又不是考一年。”一旁的老师看不下去了。
“哪个读书人不得过这一关?
要是这样就熬不过去,谈何为官为民,到时候还没干出点什么实事,身体就先垮了,我当初可没人准备这么周全。”
“……”王乐乐眨了眨眼睛,住了声憋笑。
老师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听起来完全是为学生考虑的“好先生”,当然,这是王乐乐忽略他最后一句酸溜溜的语气才得出的结论。
“老师教训的事。”
谢临书对着他恭谨行礼,抬起身时对上王乐乐看过来的温和眼神,心里一股暖流滑过。
“秦兄,我们走吧。”他收回眼神道。
秦念昭话不多,也对着老师行了礼。
老师摆了摆手,“去吧。”
王乐乐就这么跟老师站在一起,看着他们排到了队伍后面,直等过了搜身才离开。
谢临书这次考试的时间不短,王乐乐没什么别的事,也不好跟老师两个人单独呆在宅子里。
尽管老师一整天的时间都在书房里,连吃饭也是端到屋里吃。
走在镇州府的街道上,王乐乐随便在街边买了些小吃,顺便问了卖小吃的大娘,城中有没有什么热闹的地方。
大娘待人很是热情,“姑娘要是想去热闹的地方,就去碧水湖,那里是姑娘们最喜欢去的地方了。”
碧水湖?
王乐乐挑眉,听名字就是一个景色不错的地方。
“多谢大娘,我去找找看。”
“欸。”大娘笑着应道,还给王乐乐指了路,“姑娘若是不想走着去,路边有租轿子和马车的,五文钱就能送到。”
镇州府的府城很大,但许逸舟的宅子距离大娘说的位置也就三条街的距离。
王乐乐不是那些身娇体弱的姑娘,她笑了笑,“不用了,我逛着走着,一会儿就到了。”
拿着吃的走在路上,王乐乐时不时往嘴里塞一个。
沿途,有不少人看着她这行为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
一开始,王乐乐不是很在意。
但是到了碧水湖的时候,有些女子也对她指指点点。
王乐乐的好心情就这么破灭了。
她又一次体会到了这个世界对女子的苛责。
之前她一副男子装扮的时候,也曾像现在这样当街进食,却没有人说过什么。
早知道这样,就换身衣服再出来了。
王乐乐没有迁就别人的打算。
这些人看她不顺眼,她在这儿也找不到乐子。
看向平静澄澈的湖面,其上有不少画舫游船在划动。
顺着湖的入口看,王乐乐突然想找一找它的源头。
想做就做。
王乐乐穿过人群,朝上游走了过去。
这里的风景不如碧水湖那里优美柔和,但是胜在湍急的生机感。
把油纸里最后一个炸豆腐圆子吃掉,外表酥脆,内里软弹的口感让王乐乐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拍了拍手,王乐乐把油纸叠起来收好,谨遵一个爱护环境。
突然,她视线之内的河流中,出现了一个漂浮过来的“庞然大物”。
距离有些远,王乐乐蹙起了眉毛,抬步走近。
看清那个被挡在岸边树杈上的“黑色物体”,王乐乐睁大了眼睛。
这分明是个人!
看了看水流下来的地方,王乐乐顾不得那么多,先把人捞了上来。
伸手在这人的鼻息上探了探,又把上他的脉门,王乐乐眉头舒展开了。
还有救。
但这人可救吗?
王乐乐眸子闪了闪,上下打量起这人来。
长时间在水中浸泡,男人的身体发冷,面容也有些肿胀,但从他的装扮和衣物上看,这人家室应该不错。
男人的胸前被湿衣服凸显了一长方形的轮廓。
王乐乐伸手探了过去。
硬帛一样的质地,王乐乐摊开来看,瞬间面色严肃起来。
这是……奏折?
不知用了什么笔墨所写,即便是被水染湿,王乐乐还是看到了其上关于邻近州府南部水灾呈报情况。
赈灾的官员?
!
王乐乐迅速把奏折合上,放回男人的衣服里,帮他吐出呛进身体里的水。
银针王乐乐一直带在身上,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样?”王乐乐在他脸前挥了挥手。
男人眼神无法聚焦,也说不出什么话。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雇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