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王乐乐低头，迅速给谢临书布好最后一道菜，专注欣赏这对姐妹花的表演。
轻歌曼舞曲悠扬，觥筹交错有终时。
随着最后一段琴音消散，郑青瓷双手并前，长袖垂落，以一个水波般的动作收了势，同桌的人在这时，都纷纷叫好。
伴舞的舞娘退下，郑青瓷站定在膳厅中央，郑青璃也从纱屏后走了出来。
“爹爹、谢大人、几位叔伯。”二人摘
“好女儿，来敬谢大人和你几位叔伯一杯。”郑老爷笑呵呵地开口。
“是。”
来之前，姐妹二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二人对视一眼，一同走了过去。
一旁侍候的丫环适时为她们奉上斟了七分满的酒杯，两姐妹端起来，双手举起来到了谢临书的身边。
“谢大人，我们姐妹二人敬您一杯。”
来之前，谢临书已经对这几人想要做什么做了推测。
两方交涉，都会拿出自己的本事，谢临书知道郑老爷将他的这对女儿往他跟前送是什么意思。
一推三拒留半线，之前的你来我往已经到了时候，如今这对姐妹花出现，正中他顺水推舟的意。
谢临书不再多言，抬手执起王乐乐满上的酒杯，给了郑老爷等人一个信号。
几人眼睛一亮，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待到姐妹俩敬完了一桌，又在郑老爷的示意下，来到了谢临书的身边，为他布菜添酒。
王乐乐来的时候就知道今日她会饿着肚子，所以从家里走之前吃得多了点，这会儿还不饿，但从上午站到现在，她就是不饿，脚底子也会觉得累。
姐妹花接手她的活，她刚好可以出去歇歇脚。
酒桌上。
郑青璃安安静静地照顾谢临书，但是郑青瓷，却撅起了唇，她不满足于只是为谢临书斟酒。
本来么，几日前，爹爹突然让她们姐妹二人好好准备，说过几日要在家中面见这位关了赵表兄牢的县令。
姐姐一向听话，乖乖点头同意，她当时是一万个不乐意，气闷地跑出府散心，却在街头，遇到了那个让她一眼爱慕的公子。
追上去让丫环打听，才知那公子就是爹爹说的县令。
缘分总是那么的奇妙。
一次擦身而过的侧影，就改变了她的想法。
回来后，她就潜心与姐姐练习，就是想在今日，能让他一眼记住。
但是，并没有。
看着身侧即使喝了酒略微上脸，仍旧保持淡然冷静的县令，郑青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站在这里这么久，甚至主动与他说话，这人也只是“嗯”了一声。
她发现了，县令对她的关注，甚至不如刚才他身边的那个小厮多。
她有那么差吗？
郑青瓷有些不甘心，行为举止也比方才更殷勤。
口头允诺的事已经办完，谢临书坐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到王乐乐回来，想了想，也站起了身，借口走了出来。
捏了捏眉心，他找了一圈，终于在回廊前的假山旁，找到了坐在坛边，正拿着一颗果子啃的王乐乐。
顿住脚步，谢临书心里一滞，知道她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有些后悔把人带来了。
而王乐乐，早在谢临书还没靠近时，就发现了他来的动静。
她仍保持着曲腿坐的姿势，手里拿着啃了一大半的果子，自下而上看着谢临书调侃道：
“县令大人可真是艳福不浅，两个姐妹花，啧啧啧，怎么还舍得出来了？”
她打趣着，谢临书拧眉，有些不明白她这么说的原因。
王乐乐见谢临书沉默着，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又继续打趣：
“怎么样，她们长得不错吧，性格还刚好互补。
哎呀，我要是男的，怕是两个都想娶回家，你是咋想的？
吃着一挂不？”
王乐乐一个问题接一个，谢临书听着心越来越沉。
他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用那一双黑眸，静静地盯着王乐乐一张一合的嘴巴。
“怎，怎么这样看着我？”
王乐乐被他盯得有些发毛。
“你不喜欢这种款？”
“那你喜欢——”
“王乐乐。”
啊？
谢临书鲜少连名带姓地直呼她原本的名字，王乐乐下意识闭上嘴，连刚才说的话没有说完也不管了。
“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
“？”王乐乐歪头，试探问道，“你指的，是哪个？”
喝了酒微微上头的谢临书眼睛一闭，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再睁开眼时，他颇为不满地看着王乐乐，似是对她自身的定位不明确而气恼。
“……这。”
意识到谢临书此时的心情不好了，王乐乐一口啃完最后的果子，嚼了几下咽进肚子里。
“让我猜猜，你说的是——”
“王小草？”王乐乐微睁眼睛看他。
谢临书没什么反应。
好吧，看来不是。
她继续猜：“九乐？”
谢临书脸色暗了暗。
王乐乐扶额，好吧，又错。
再想了想，她又道：“县令夫人？”
说到这个，谢临书眼皮动了动，面色比刚才好转了几分，但是还达不到满意的程度。
王乐乐拧眉，声音带了些反问，“不是？我是有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份吗？”
她走近谢临书，看了他不正常的神色，探究道，“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轻呼一声，王乐乐压根每想到谢临书会突然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抵在假山上。
身后是略微硌人的石头，手里还拿着啃完的果核。
王乐乐睁大眼，看着面前渐渐放大的谢临书的脸，直到两人的距离几乎接近，谢临书才停了下来。
“你，你做什么？”王乐乐是第一次见小相公发这么大的酒疯，她咽了咽口水，率先开口道。
谢临书的一只手掌撑在王乐乐的耳边。
两个人的状态，像是他把人圈在了怀里。
低头打量近在咫尺的女子。
谢临书眼神发暗。
离得这么近，王乐乐甚至能清晰他眸子里有什么在不断翻涌。
而后，这眸子的主人，就在王乐乐的注视下，身子前倾。
王乐乐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