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低低地叫了一声,始终不肯再往前走。
车夫鞭打马儿,马儿即便是忍着疼痛,也还是在原地僵持。
夜云墨出门的时候,随从只带了一个,这个时候即便酒意上头,也还是能感觉到不对劲。
“怎么了?”他问道。
随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巷子里的灯笼熄了,马不敢走,殿下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把灯笼点上。”
夜云墨闻言,整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个咯噔,酒劲一下子醒了。
他的手下意识地去探座下的长剑。
紧接着,一道破空的利箭划破空气袭来。
夜云墨只来得及将剑抽出来,就感觉到马车之外嗖嗖的箭矢。
那些箭矢有的直接穿透马车的侧壁,冷锐的感觉袭面而来。
马车里原本是亮着灯的,但此刻马儿受惊,拉着马车就要跑,那亮着的灯就直接倒在了案上。
随从反应的快,一把斩断了牵制马的缰绳。
车夫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早就被利箭刺中一头栽在了地上。
马车里的灯熄灭了。
夜云墨身上没有任何发射信号的烟弹。
这个时候,他只能借由马车的遮掩,暂时躲掉这一次箭袭。
躲避的间隙,夜云墨脑子里不断猜测这一出是何人的手笔。
然而,他脑子里略过不少的人,却始终不能确定。
其实,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夜云贤的报复。
但打心里的,他不愿意相信这是夜云贤能够使出来的。
否则,就只能说明他手下有一股他从前从来都不知道的势力。
这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个乐观的发现。
这箭射过了一波之后就没有再继续,但此时的马车,已经被这些箭给射得破碎不堪,只需要一个外力,就很容易地散架开来。
夜云墨眸中带着怒意,一剑劈开了被射成刺猬的马车。
“何人敢来偷袭本殿?”
马车四散开裂,夜云墨站在随从的身后,看着周围变得寂静的环境。
这里离他的府门,只有一个巷道的距离,夜云墨看着那几个适合藏匿身形的位置,试探着抬脚往前走。
但在他动作的那一刻,身后一道凌厉的箭羽偷袭而来。
夜云墨迅速闪身避开,同时用剑将箭钉在地上。
黑沉沉的夜,夜云墨从那箭上,猜不出来人的路数。
“五皇子这是想要去哪里啊?”一侧屋梁之后,有人轻声笑弄,包起来的手指再次勾在弓弦上。
箭矢一发一发袭来,随从已经受了伤,没有办法去帮夜云墨,一切都只能凭夜云墨自己。
本来应付着箭雨,夜云墨以为来人不少,但现在看来,倒像是一个人。
暗处的人暴露了位置也没有现身,反倒是用箭拦住他的去路消耗他的精力。
夜云墨心中只道他手段奸猾。
这样的作风,倒让夜云墨对两人对上后的胜算加大了几分。
他不再刻意试探,劈开迎面而来的箭羽,直直朝出箭的位置而去。
他这样的突然加速,照理来说应该是直接将暗处的人打个措手不及。
然而当夜云墨到了那个位置的时候,骤然发现那里只是有一个自动射箭的机关而已。
!
他瞳孔一缩,想要躲开,四面却已经射过来了密集的箭矢。
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
袭来的箭矢不知道有没有毒,夜云墨只能尽力地用剑去弹开它们。
可那背后的人早已算好。这个位置,他躲过了三面的,就总有一面是处在危险之中。
突然的,随从在!”
夜云墨听到了随从的提醒,来不及往后看就被箭一下子射中了肩膀。
这一下,他的身体踉跄,被射中的胳膊痛极卸了力。
也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的蒙面人直接出现。
他整个人,除了眼睛都藏在暗处。
夜云墨此刻的精力已经被消磨掉了大半,又受了箭伤,显然无法和他保持平手。
男人的武器不是什么长兵器,而是一把短匕首。
他身形带着诡异,极快地贴近夜云墨。
匕首却只在要害之处不深不浅地划上一刀。
他不要夜楼宸的命,却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他,一点点击溃他的心里防线,直至消磨掉最后的反抗之力。
身上的血液不断往外流,夜云墨试图激黑衣人说话,黑衣人却始终不上他的当。
夜云墨无法,只得引着他往有府邸的地方走,却被男子识破意图,一刀插在后心处。
锋利的刀刃从身体中拔出,连带着喷洒出数点血渍。
一巷之隔的街道上,楚恬结束了宫中值禁,一个人走在回府的路上。
这个时候,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得很清楚。
楚恬能当上夜楼宸的禁军统领,武功自然不差。
隔着一巷之隔,兵刃相接,叮叮铮铮。他猛地蹙起眉头往哪个方向看。
半空中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楚恬看着周围的房屋分布,灵光一闪意识到附近是五皇子的府邸。
他目光瞬间一凌,握住腰间的佩剑足靴一蹬在墙壁之上,整个人就来到了巷道之内。
习武之人,武功越高视力就越是优越。
即便是这里灰黑一片,楚恬也看清了三道打斗在一起的人影。
其中,有两个人已经快要招架不住。
楚恬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夜云墨,他抽出剑就直接加入其中。
“大胆刺客,竟敢当街袭击当朝皇子!”
楚恬的剑法皆是刚硬之法,与那拿着匕首的男子打斗在一块,很快黑衣男子就有些抵挡不住。
长剑对断刃,若是两者高低不分的情况下,自然是长兵器要占优势。
那男子眼见着落了下势,也不强行恋战。
他看了一眼夜云墨的方向,被他伤了那么重,估计已经达到了那个人的要求了。
手中的匕首一个掌中旋转,他瘦高的身躯直直往后一弯避过楚恬刺来的剑。
一个诡异的横转旋身,他全身的骨节“咯嘣咯嘣”直响,一掌就要打向楚恬的背后。
楚恬反应很快,他的剑在地上一个旋支,整个人脚尖踩在剑柄上后挪,拉开了与男子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