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书好整以暇地看他,夜云枫收回了思绪,微微抿唇点头,“自然。”
“谢大人可是有需要本殿的地方?”
他说完,就做好了被谢临书狮子大开口的准备。
谢临书察觉到他的想法,不由得挑眉。
心理诧异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丢弃这些所谓的仁义道德。
不过这倒是好办了。
“七殿下言过了,在下只是有件事需要殿下接手。”
谢临书并非真的要夜云枫做什么,相反,他说的这件事,对现在的夜云枫来说,绝对算得上一件好事。
“……”
听完谢临书说的,夜云枫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想要把九皇子的那些势力让他接手。
“这……”
他想要问清楚为什么。
谢临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殿下放心,这件事我思来想去,就只有殿下最合适。”
“我的目的不在这里。”
谢临书说的一点也不在乎,夜云枫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态度。
“……”沉默了片刻,在谢临书无意多说的时候,他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
“多谢谢大人承让。”
谢临书摆了摆手,不在意道:“殿下不必有负担,你我只是做了笔交易各取所需而已。”
他难得多说了一句,“有时候不到最后一刻,揽在手里的东西越多,招来的风就越大,殿下好自为之。”
夜云枫一怔,好半晌才想明白谢临书指的是什么。
“这样的么……”
一时间,他心里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在与夜云枫见面之后,谢临书没有迟疑地前往一处酒楼。
酒楼里,坐着的正是久不归家的林父。
看到“请”自己的人终于出现,林父站起身,防备道:“不知阁下是何身份,找上在下又是为何?”
谢临书笑了下,“林老爷这话问的,我以为送到你手上的那封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
这是许逸舟的父亲,以他们和许逸舟的关系,谢临书没有在林父面前摆谱。
今日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商讨。
看到谢临书的动作,林父神情为难了下,又不敢真的忤逆这个年轻的京都府尹,只得怀着满心的忐忑坐在了他的对面。
“大人。”他喊了一声。
谢临书叹了口气,“林老爷不必见外,我与令公子是多年好友,亦受过他的恩惠。”
“这一次,主要是想告诉林老爷一个事实。”
谢临书的态度再正常不过,举止言行亦是晚辈对长辈的尊重。
林父到这时,才真的相信了谢临书的话。
有了这一层的信任,林父对谢临书的态度也有了些改变。
“让大人见笑了,舟儿一直在外打理家业,我此前并不知他能结识大人这等——”
谢临书来这里不是听这些的,他拿起酒壶站起来为林父斟了一杯。
“林伯父别一口一个大人了,晚辈姓谢,表字愈清,您唤我愈清便可。”
“好,愈清。”
一杯酒下肚,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熟悉了起来。
谢临书能开门见山的时候,从来不会委婉步入。
“伯父的情况,我来之前也了解了一些这段日子您不在林家,或许还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
说着,谢临书就拿出了一封信。
打开那信封,里面装着的,正是王乐乐交给他的染血丝绢。
“这是?”触及那丝绢上干涸的血迹,林父的手都有些哆嗦。
谢临书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就是伯父想得那样。”
“柳家打算让女儿嫁到林家,自然,人选是您的次子。”
“只是柳家的情况……您不在官场,或许了解的不多,晚辈恰好知晓一二……”
谢临书三言两语将事关柳家与林家的局势说给林父听。
林父虽然不混官场,但能在商场里打下那一番家业的,也不是无能愚钝之人。
稍一推论,他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
而谢临书作为许逸舟的好友,来此是为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看到林父神情的前后变化,谢临书就知道这段饭已经吃完了。
他与林父同时站起身,对视间已然达成共识。
“许兄现在虽已脱险,但养好伤到回来还需些时间,这段时间,有劳伯父受重了。”
林父神情严肃,“愈清这话折煞伯父了,这本就是我们林家的事,劳你提醒我已是惭愧。
十几年前我没能留住舟儿的娘,十几年后的今天,属于舟儿的东西,我不会让外人糟蹋的!”
谢临书慎重点头,想到几年前许逸舟说过那钱氏的手段,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瓷瓶。
“这一瓶解毒丹伯父收好,若是有什么要紧的,可派人将口信送到回春堂,那里都是信得过的人。”
“好。”
接过解毒丹,林父二话不说就赶回林家。
自那次中毒后他就搬出了林家,除非必要,他几乎与这里的人断绝了联系。
乍一出现在林府外,守门的老头甚至没让他进门。
“我就站在门外,你回去通报,让钱氏出来!”林父气得不行。
老头重新关上门,佝偻着背往钱氏的院子里走。
一进门,院子里一片无人,所有的丫鬟都不知去哪儿忙活了。
老头这一路走得气喘,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
“丫头们,出来个人啊,门外头来了个人,非说是老爷,我这眼睛耳朵都不中用了,你们谁跟我过去认认——”
内室床榻上,钱氏窝在一男人怀中,猛一被老头洪亮的声音吓了一跳。
辨认出这声音来自谁,钱氏一下推开男人,边穿衣服边道:
“姓林的怎么这档口回来了,你快起开,我出去看看。”
男人闻言,直接掀起被子,光着身子走到了窗户边,朝外看了一眼不在意道:
“怕什么,大不了我再找人……”他回头,一张平凡的脸上,因左侧断开的眉尾显得有几分凶意。
钱氏这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扫了眼他的身子瞪过去,“这是林府,你注意点,一会儿赶紧走!”
男人不在意的笑了笑,左手捞起衣服熟练地系上衣带,“林府怎么了,他的两个儿子,可没一个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