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枫宫外没有宅子,想接触他,还需要动用宫里的人脉将人引出来。
林江本以为这件事会有些难办,没想到夜云枫直接上钩了。
被林江蒙上眼睛绑到谢临书跟前。
揭开眼睛上的布条,看清齐齐看过来的几个眼熟的人,夜云枫吸了口气转身。
王乐乐倚靠着谢临书而站,唇角带着讥讽的意味。
“七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前几天没治好你朋友的伤,打算让我这个庸医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她说的全是反话,但听在夜云枫耳朵里,只觉得心头发涩。
“谢夫人误会了。”
夜云枫调整了呼吸,声音滞涩,“谢夫人仁心仁德,医术高超,或许不记得四年前随手在江边救下的受伤落水之人了。”
王乐乐眸光闪了闪,夜云枫直直看向谢临书,认真道:
“令夫人是本殿多年寻求未果的恩人。
几日前听说回春堂的大夫医术高超,便带友人前去治伤。
这才认出她就是当年的人。”
“谢大人初入官场便有如今的成就,背后心生嫉妒之人但凡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
这几个人都是江湖上退下来的,即便追查到也不会牵扯太多。”
话已至此,夜云枫该解释的都解释了。
他缄默下来,等待身前两个人的“审判”。
夜云枫是王乐乐第一个近距离接触到的皇子,甚至因为她改变了夜云枫人生轨迹的原因,反倒记得深刻。
此时见他一个皇子,能把姿态放低到这种程度,被莫名跟踪的气早就消下去了。
她摆了摆手,直言道:“好了,我相信七皇子就是了。”
对上夜云枫乍然抬起的凤眸,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挽上谢临书的手臂,解释道:
“其实你说的那事我没忘。
只不过当时那样,我以为你不会记得了。
上次你和你朋友一进门,我就认出你了。”
夜云枫张了张口,好半晌才在谢临书介意的目光中收回了看向王乐乐的眼神。
他两手交叠,郑重地对二人弯下了腰。
“细数下来,我已受二位莫大的恩惠,夜云枫在此,多谢二位恩人!”
王乐乐张了张口,心道这七皇子太实诚。
谁家官场混的能把恩人这个词挂在嘴边,尤其是对……
王乐乐偏头瞅了一眼自家腹黑的小相公,这不是上赶着把性格的软肋交到人手里拿捏吗?
接收到王乐乐的眼神,谢临书略一挑眉,不在意地对夜云枫道:
“殿下见外了。”
“既然这件事是误会,不若我们借一步说话?”
夜云枫不知道自己与谢临书有什么好单独说的,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谢临书看向王乐乐,眼神询问她,“要跟着一起去吗?”
王乐乐偏头瞅了一眼地上眼巴巴看着她不敢出声的几个人,笑了一下松开挽住他的胳膊,意思不言而喻。
谢临书勾唇笑了下,看向夜云枫的时候笑容又消失在脸上,“七皇子,请。”
两人之间亲昵的互动,都被夜云枫看在眼里。
他现在算是理解了千影说的“鹣鲽情深都不够”是什么程度。
心里淡淡笑了,只要她过得好,就是最好的结果。
“谢大人,请。”
……
解开了几个人身上的绳子,王乐乐被他们围着啧啧称奇,“夫人这样长得漂亮,身手好,还会医术的女子,咱这辈子就见到您一个。”
“……”
几个人的好话不要钱一样说个不停,王乐乐听得都有些耳朵疲惫了,谢临书才重新回来。
王乐乐看向他身后,空无一人的。
“五皇子走了?”
“嗯。”
“那这些人怎么办?”她侧身露出后面的那几个。
谢临书沉吟片刻,“让他们继续跟着吧。
虽然你武功厉害,但出去挖药什么的,他们还能帮你出一份力。”
“行吧。”王乐乐答应了下来。
谢临书和夜云枫到底谈论了什么,她没有问。
但从谢临书后面几日的行事来看,王乐乐大胆猜测——
她家小相公这是把七皇子那老实孩子带上“贼船”了。
谢临书与夜云枫之间达成的联合,除了他们本人,知道的人甚少。
时日流转。
下了几场秋雨,京城一日比一日冷了起来。
在王乐乐看到的《地理志》中,记载的国家有三个,分别是他们南渊国,其次是西边的西晋国,最后是北边的北齐国。
每年的这个时候,北齐的粮食就会受气候的变化而缩减。
边境的纷争就容易出现。
朝廷已经习惯了这个节点收到边关的战报。
守在镇北的总帅不是旁人,正是南渊国的三皇子——夜云凌。
随着最后大胜的捷报传来,京中需要有人前往边关授予全军将士兵卒功勋。
这件事听着风光,却没几个人愿意担。
早朝上,大臣们都对谁去这个问题争执不休。
夜云墨和夜云贤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出来。
“父皇,儿臣有一位人举荐。”
他二人不和是满朝皆知,这时候站出来,所有人都好奇起来。
夜楼宸好整以暇点头。
“难得你二人都能在这件事上出谋划策,说说吧,你们想举荐谁?”
按照惯来的长幼有序,夜云墨先一步站出来。
“儿臣举荐的人,乃是今年的榜首状元,如今的京都府尹谢大人。”
众人来不及反应,夜云贤也站出来道:“巧了,儿臣举荐的人,也是谢大人。”
“让京都府尹去镇北授予将士功勋?这……”大臣们低声议论,显然觉得不合适。
然而,若要让他们举荐一位身份合适,身子骨硬朗抵得住沿途舟车劳顿和镇北极寒气候的,就只剩下一个柳英才。
顿时,大臣们心思活络起来。
九皇子显然看透了其中利弊,不想让柳英才离开身边出谋划策才将谢大人推出去。
至于五皇子,怕也是忌惮谢大人的势头,想借此将他排出在外。
从京城到镇北,一来一往,再加上与北齐的对峙谈和,少说要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能改变的事可太多了。
这其中还有另一个隐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