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先前对将士们的承诺,谢临书回来的时候,已经得了夜楼宸的准允,带回了第一批返乡探亲的将士。
那些收到家信的将士家属,早就一天天地数着儿孙们归来的日子。
在谢临书带着礼部官员和镇北部分将领出现在京都的城门口时,由五皇子和左相为首的朝中官员已然等候多时。
“五皇子,诸位大人。”谢临书下了马车见礼。
“谢大人此一去可谓凶险,皇上及众朝臣早已在金銮殿等候诸位功臣归来,请——”
金銮殿,夜楼宸逐一对谢临书等人褒言奖赏,更是大手一挥晚上在宫中举办庆功宴。
庆功宴上,所有的大臣都对谢临书轮番敬酒。
夜楼宸难得高兴,直接让徐全重新安置了一桌案,特准谢临书像从前在乾清殿那般近身言欢。
庆功宴中,柳英才坐在自己的位置。
和几个月前相比,他的面上已不复从前的意气从容。
看向颇得圣欢的谢临书,他眼神示意着对身后站着的男人道:
“你不是想见见谢临书吗,那个人就是。”
今日这场宴会,元帅夜云凌依旧没有回京,出最大风头的就是谢临书。
不用柳英才多说,男人就已经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尽管许多年未见,曾经的书生少年早已蜕变成一位顶天立地成家立业的男子。
谢文生,不,柳文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自己遗弃在那个偏远小渔村里的亲生骨肉。
眼前一时涌起无限的情思,曾经在那个石墙垒成的院子里与幼时的谢临书相处的一幕幕,重新上演在柳文生的脑海里。
当年死遁从世上消失,他回归了阔别多年的柳家,如今也已经重新有了妻儿。
这些年,他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会回想起这个被他抛弃的外室之子。
但当这个伶人生下来的孩子,成长到连柳英才都要避其锋芒的时候,柳文生不可抑制地动起了认回他的想法。
柳英才借着酒杯的倒影,将这个前段时间搅得柳家嫡庶不宁的堂叔的神情看在眼里,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他垂下的桃眼里满是讥讽。
初时在祖父那里得知谢临书是这个堂叔遗留在外的孩子时,他还慌张不已。
然而在派人调查了他们之间的那些事后,他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仅凭着谢临书在朝中的手段,柳英才确定他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一个有野心又深沉的人,堂叔作为他的生父,在他年少正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抛弃他离开。
若是他在这之后过得顺遂也就罢了。
可偏偏因为堂叔的离开,他经历了一段非常人能忍的不公。
呵,这样的人。
堂叔若是一辈子不说还好。
偏偏他选择在此人得势的时候撞上去,简直是……自寻死路。
柳英才又倒了一杯酒,享受的浅酌。
他现在就等着看这对父子反目成仇的好戏了。
庆功宴结束,谢临书带着林江往家里的方向走。
站在家门前,谢临书一时之间竟有些恍然。
近四个月的时间不见,他看着紧闭的院门竟觉得像是过去了一辈子,又像是只过了一眨眼。
“吱呀”一声。
谢临书还没有用手去推,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王乐乐带着林羽,小小等人,抱怀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口站着的谢临书四人。
“到家门口了还不进来,怎么,在外面呆久了,不稀罕家了?”
家。
一个字,谢临书被寒冷侵蚀的心一瞬间升起了暖流。
他垂眸凝视王乐乐,溢满爱意的眼神落在她的眉间发梢,忽而淡笑道:“吃胖了。”
这么久不见。
都说小别胜新婚。
新婚王乐乐不指望了,但这小别——
她还期待着谢临书说什么温情的好话,结果呢?
就这!??
王乐乐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抬手放在门框上就要重新关上门。
“娘子——”谢临书声音带着笑意地一手推着门,一手拉住了王乐乐的手。
“是为夫说错话了。”
阿慧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自家大哥和嫂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秀恩爱了,一时之间“哎呀”了一声把头埋在小小的身后。
王乐乐被她一弄,也不大好意思,回握住谢临书修长的手将他拉在身边,让开身子给林江和谢五谢六让路。
“林大哥,谢五谢六快进来,外面冷。”
林羽在林江进门的时候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咦,哥,你是喝了多少酒啊,还好王姐姐知道你们要去宫里赴宴,锅里让银芽熬好了醒酒汤,我去给你们都盛一碗。”
“我也去!”阿慧跟着跑开了。
谢五谢六的发色,早在镇北脱困回到军营后重新服了药压制下去。
王乐乐看向他二人,杏眼中带着感谢,“你们也辛苦了,去喝了醒酒汤收拾收拾好好歇歇!”
“是,主子。”
安置了所有人,王乐乐这才好好打量谢临书起来。
曾经她和谢临书有约,不管双方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因为怕对方担心就隐瞒不说。
因此,谢临书在镇北遇到危险得救后。
不仅亲自写信,详细的描述当时的危机以及心中的俱意,还在其中一张纸上将受伤的地方逐一画了出来,最后更是满张纸独属一人的委屈诉苦。
收到来信看完,王乐乐看出来那些伤都是浅显的皮肉上,但还是心疼得不行。
这会儿谢临书收拾完毕,她二话不说就开始解谢临书的衣带。
“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谢临书乖顺地站在床边朝上摊手,任由王乐乐把他身上的亵衣一件件褪下来。
围着谢临书转了一圈,王乐乐确认那些伤没有落下伤疤,这才松了口气。
但一松完,她看向自己手放的位置,小脸“蹭”的一下烧了起来。
这个姿势……太羞耻了吧。
还有这个小小书,王乐乐自闭地闭上了眼……
谢临书低头挑眉,被她的手上下点火,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又禁欲了近四个月,他自认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但看王乐乐躲避的样子,他故作戏谑地在王乐乐头顶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