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相亲,多个人多少不合适,贺清宴随着苏清珞进包间,迈进去半步,被她堵在门口,“怎么,想跟我一起相?”
她凑近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还是说你看上人家了,咱俩一起?”
她这个塑料弟弟今年也不小了,半个女朋友的影子都见不着,有点可疑。
他那么个温和的性子,刚才在车上用打听来的未落实的消息编排人家,实在反常。
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不想让她相亲成功。
除了这个,苏清珞想不起别的。
哪想贺清宴再次黑了脸,压低声音,“瞎说什么呢,贺家的身价可不是这么跌的,我性取向非常正常,我就是怕你一个人吃亏,帮你把把关。”
苏清珞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不错,长大了哈,不过你放心没一点事。”
贺清宴最讨厌她用这副姐姐自居的姿态教训弟弟,清澈的眼底只有姐姐对弟弟纯洁的亲情。
他不喜欢。
他拂开她的手,“我在外面等你,有事给我发消息。”
离开前,他往里面扫了一眼。
外人眼里温和有礼的贺家小公子不咸不淡地瞥了眼里面的人,招呼打得让人觉得敌意居多。
贺老给苏清珞介绍的相亲对象是同阶层的李家少爷,今年二十八岁,哈佛医学博士毕业,前年回得国,在京大任副教授。
除此以外,在京大附属医院也有任职,是资产圈子里为数不多的正派知识分子。
面相温润,彬彬有礼,非常尊重女性。
无论是学历、阶层还是相貌都和苏清珞苏博士极为匹配。
想来贺老能给她找到这位做相亲对象是下了功夫的。
但是,苏清珞也是有主见的人,她不相信对面这位从头发丝到学历都精致到挑不出一丝毛病的抢手货,会沦落到相亲的地步。
往坏处想,莫非贺清宴还真说到点上了?
“相信李先生之前也看过我的简历,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有问题就直接问了,我比较好奇的是像您这样的成功人士,为什么会跑来相亲。”
李温言轻笑了声,“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一次相亲,之所以这个年纪还没有另一半,一是因为之前学业和工作比较忙,相信苏小姐有所体会,二是因为我的前女友。”
有过女朋友啊。
苏清珞挑眉,贺清宴情报一点都不准。
男人坦荡地说下去,“之前因为学业问题,不得已和交往没多久的女朋友异地,异地恋么长久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原因,某一方成为了过失方,就自然而然地分手了,但对我的打击还挺大的。”
他说得非常委婉,即便分手,也给对方留足了面子。
苏清珞品得出其中的猫腻,不太适宜地继续问:“她是过失方么,你们交往了多久啊,虽然我知道问这些不太礼貌,但还是想知道,我这人比较八卦,哈哈。”
李温言小幅度点头,“可能我让她觉得缺乏安全感,在身边找了另一个避风港,从认识到分手期间不到一年,其中三分之二时间都在异地。”
那就是被绿了呗。
连被绿了都说的这么委婉,人品是真真没问题呐。
苏清珞点头,看着对方的眼神带着点怜悯,“李医生你放心,如果我们以后有可能,我绝不会给你戴帽子的。”
“为什么?”
受了情伤的男人因为某些原因,对先前的事情带有藕断丝连的质疑,更或者是想从女人角度思考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因为我从来不戴帽子,或许是头大?”她开玩笑,“好吧,和你上述一致,如果我们真的有发展可能,一个对象和每天压死我的工作,足以让我生活充实的没时间作乱。”
李温言被她逗笑了,这姑娘着实有趣。
又聊了两句,苏清珞的手机响了一下,对方就挂断了,想着是打错电话了,她也就没多注意,继续聊。
包间外的贺小公子却是抓耳挠腮,郁闷地靠在走廊尽头的飘窗旁抽烟。
就那么投机,服务生都从他面前跟割韭菜似的过去一茬又一茬,居然还不结束。
面前又走过一位服务生,看样子是要往苏清珞包间送东西。
他眉心微动,把人叫住。
计划还未实施,刚进去的服务员随着慌忙的苏清珞一同出来。
苏清珞同一旁的男人道歉,“李医生,这次实在抱歉,下次我请你出来喝咖啡。”
苏清珞中途接了个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连忙起身,往门口走,焦急的模样不像是为了摆脱相亲对象装的。
李温言缓声道:“我们做科研的都有面对紧急事件的时候,要不要我送你?”
“我送她就好。”贺清宴上前,心里畅通了些,声调不自觉扬起,“怎么了,姐?”
他只以为是她看不上对方,所以急着离开。
苏清珞压低声音,“一两句说不清楚,我得赶紧走了。”
再次和李温言致歉,由贺清宴送苏清珞。
一上车,贺清宴还没放松一会儿,苏清珞严肃道:“叶榆估计出事了,刚才陆怀湛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回事?”
她拨动手机,快速道:“我刚进包间的时候叶榆给我打过电话,就响了几秒就挂了,我也就没注意,后来陆怀湛给我打电话问是不是和叶榆在一起,现在的情况是陆怀湛的人找不到叶榆,也没人能联系上她。”
贺清宴面色稍稍凝重,驱车前往云庭,“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苏清珞焦急地握着他的胳膊,“怎么回事?”
“我猜是有人按耐不住了。”
和贺清宴猜的相差无几,叶榆被绑架了。
这是徐曜传来的最新消息。
地点就在灵南寺附近,对方是辛博和孟衡玉。
至于他们是怎么联合在一起的,很简单,都是跟陆怀湛和叶榆不对付的亡命之徒。
辛博说事成后可以带孟衡玉一起出国,不用遭受牢狱之灾。
辛博前几天逃开拘留,除了他远在国外的儿子突然身患重疾,说不定还得因为新区地皮拍卖的事吃经济官司。
再者说,新辉如今能做到如今的局面,里面少不得掺杂些腌臜的非法手段。
他得罪了陆怀湛,如果陆怀湛心一狠要置他于死地,新辉能分分钟被他碾压在手下。
他心虚的同时自觉前途渺茫,便想使用金蝉脱壳,带着现有的财产逃去国外。
哪想海关监管那么严,陆怀湛居然动了上面的势力找他,藏匿了大半个月,不敢和儿子联系,更不知道那边的消息,被逼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想赌一次,用叶榆的命换他逃亡出国,总有一天能和儿子团聚。
孟衡玉则因为强奸未成年的事一直被警察追捕,为了躲开警察的抓捕,两个月以来没睡过一次安稳觉。
他把自己落到如此下场的原因都归咎在叶榆身上,如果当时她早点告诉他苏粟孩子不是他的,后续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