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真理都是辩论中得出来的,不妨说说你的看法。”
王书记虽有些反感,但如今众多领导记者在旁观望,也不好出言训斥。
林逸回过头,依旧是不掺杂任何情感的看着乔云。
又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这狗杂种都是这副表情,看着就来气,好像别人在他眼里无足轻重一样。
从小别人都是仰视我!凭什么一个垃圾这么看我?他一个孤僻的脑残!
乔云冷笑,道:
“林逸同学,提醒你哈,王书记在这里,不要信口开河。”
没有理会乔云话语中的讥讽,抬头望向身后那一匹绸缎,道:
“这不是缎袍,这是一把乐器。”
“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真傻比!”
“省领导在这还敢乱说,他是不是疯了?”
陪同在旁的领导老师吓得一身冷汗,这学生这般无礼,指不定王书记会对学校又怎样的看法,欲冲上去把他乱脚踢死。
这种辱骂,林逸已是司空见惯,并不在意自顾自说道:
“你们若是不信,可以看绸缎上面写的小字。”
嗤!还在这发疯。
乔云不由耻笑,他为了今天给王书记讲解,足足准备了一周时间,每一件文物资料背的滚瓜烂熟,何曾听闻过文字一说?
“咦?”
王书记凑近文物展柜,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神中透露出饶有兴趣的希冀。众人见到此状,也不再出言讽刺,围在一旁,细细观察着。
半晌,围在展柜前的一堆领导惊喜万分。
“真...真有!”
“过了这么久,字迹如此清晰,当真不可思议!”
“欲得囚牛顾,时时误抚琴。
七弦琴赠玛雅”
乔云看着领导们错愕惊喜的表情,心生不爽,出言道:
“他只是恰巧看到了,但并不能说明他说的是真的!”
王书记点了点头,摩挲着下颚。
乔云说的不无道理,但他心底还是对林逸产生一丝兴趣。
虽然这同学身上散发着异味极为邋遢,但总让他感觉到不属于他这般年纪的成熟稳重。
“可以解释一下吗这位同学?”
“口说无凭,王书记,要证明我说的是真的,还请让我碰触它。”
林逸眼中闪过一丝诡谲,他目的本就在此,本以他漠然的性格,是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突兀的事情。
只因感受到了这件充满复杂情感的绸缎上,有他残留在上的一缕灵气!
多少年了,在灵气枯竭的蓝星上,终于感受到了灵气!
他从未如此刻般,想要触摸它将它纳入体内。
“王书记,这可是国宝级文物!他一个学生弄坏了怎么办?”乔云急忙劝阻。
王书记深邃目光在林逸身上游走,在思索打量。
林逸也并不着急,他深知像这种省领导,无不是人精,若暴露需求,他反倒不会同意。
良久,王书记才悠悠开口道。
“好的,但是同学,切记不能毁坏文物。
还有,即使你能证明这是把琴,事后我也需要合理的解释,如果不能,那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了同学。”
略微点头,林逸只感觉压抑在心头十八年的抑郁荡然无存,感受乔云愤恨的目光,头一次感觉无比痛快。
在工作人员繁琐的操作下,展示柜三层钢化玻璃缓缓打开。
乔云心中泛起冷笑,打死他都不可能相信,一块破布怎么可能是一把乐器?林逸此刻的行为就是指鹿为马,把所有人当傻子耍。
在所有人紧张、不屑、讥笑的目光下,林逸指尖缓缓触摸在那一行他所书写的字迹上。
欲为囚牛顾,时时误抚琴。
这是他取笑玛雅当初对他情根深种的题字。
世人皆说他对玛雅一见钟情,并不知其实是少女追求他,最后却用最残忍的方式剐他的心。
狗屁的被大首领威逼利诱,只是贪图荣华富贵,自愿成为小妾罢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他怎么可能暴怒斩杀大首领,囚禁在此?
哪有什么长相厮守,一切都不过是后人编撰的爱情故事。甚至连用他精血塑造的七弦琴,也被粉碎,化为面前斑驳残片。
【玛雅,我念及昔日旧情,放你离去】
【愿你今生,莫再辜负,遇一良人踏实相伴】
【这把七弦琴是我本命精血塑造而成,你喜爱音律便送你,从此我们形同陌路不必再见】
而如今…琴已断,情已斩。
在众人紧张、戏谑的目光下,带着手套的林逸缓缓阖上双眸。
轰!
犹如焦雷,在耳畔炸响。
一抹灵气余蕴从残布中悄然浮现,像失散多年的孩童般欢快萦绕在林逸指尖。
成了!
黯淡无光的龙魂在体内发出嘶吼,振聋发聩,许久未接触到灵气,竟愣生生反扑而去。
一切水到渠成,本就是自己之物,何来排斥一说。
可惜灵气太过稀薄,龙魂嘶吼至一半便戛然而止,旋即沉入体内悄然消散。
若是完整的七弦琴,当有着绵绵不绝的特性,可自我孕化灵气藏于琴身,如今只是一块残布罢了。
林逸看了眼面面相觑的众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往日那般自信与洒脱正一点点恢复,随手捻指轻拢在绸缎上。
“吱!”
一道似猿的高亢惊啼从绸缎上发出,余波直冲房梁,狠狠敲在场中每一个人的心扉,直入灵魂。
众人神色顿时惊愕恐惧,这道啼声进入灵魂深入骨髓,忍不住让人浑身一颤。
尤其是乔云,似感觉到一道龙吟低吼,瞳孔猛然微缩,双腿竟直直弯曲,朝着林逸轰然跪倒!
咚!
双腿发出钻心般疼痛,老师同学们错愕无比。
“啊啊啊啊啊啊!”
世人皆以为囚牛不嗜杀不逞狠,但他只是先以礼待人,若是对方咄咄逼人不知廉耻,依然是龙行天下、王者归来。
【别急,我们之间的账慢慢算】
林逸判若两人,睥睨瞥着跪倒在身下的乔云。
如今龙魂复苏,虽然重生之体毫无修为,但他已经找到了一丝破局之法,自是不会跟这般蛮横逞凶之人客气。
听到灵魂深处发出的警告,乔云咬紧牙关,低着头颅,眼神中充斥着恐惧,还有一抹阴霾愤恨。
“乔班长怎么跪下了?”
“刚刚叫得好惨。”
虽然他此刻疼痛难忍,但也能感受到周围人窃窃私语,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他是班长!是从小到大众星捧月的存在!
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允许这样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