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泽忽地对上她的眼睛,竟被她眼中寒意震得一抖,又迅速平复下来,面露讥讽道。
“王妃,这是做错了事,想把责任都推到在下身上么?”
凌玄策看了虞晚宁一眼,长眸中阴云密布。
眼下这个时候,认真承认错误比什么都强,她竟然还诬陷别人,真是冥顽不灵。
姜婉柔见状,立即附和道:“王妃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陈大夫一直都在仔细照顾小公子,他与小公子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害他呢?”
“就是,陈大夫有什么理由害小公子?”永嘉恨恨地瞪着虞晚宁,“你做错事不承认还要栽赃别人,真不要脸!”
虞晚宁冷笑一声,“那我又有什么理由害小公子?”
她望向燕北琛,“摄政王,今日是我第一次见小公子,没有任何动机害他。”
燕北琛一只手背负身后,一只手轻轻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高大的身影散发着威慑力和浓重的寒气。
他缓缓掀起眼帘,幽暗深沉的眸子深不见,“仅凭你一句没有动机,让本王如何信服?”
闻言,众人的呼吸都放慢了。
听燕北琛这话的意思,是不信虞晚宁了。
姜婉柔与陈方泽对视一眼,二人心中暗喜,正和他们的意啊!
凌玄策薄唇紧抿
成一条线,看了燕北琛一眼后,凌厉的眼神射向虞晚宁。
“惹出这么多祸端,还不知反省!快向摄政王认错。”
真把燕北琛惹怒了,血溅当场都是有可能的。
他虽然对虞晚宁破感到厌烦,但是他不希望看到她死,但愿她能识相些,赶紧服软。
不料虞晚宁还没说话,永嘉就跳了出来,高声嚷嚷道:“她心思阴险恶毒,怎么可能会认错!”
“表哥,摄政王,你们不要再听她狡辩了,像她这种人,就该一刀砍了!”
永嘉越说越气,再也忍不住,眼睛一瞟看见身旁侍卫腰上的佩剑,立刻拔了出来,直接向沈如周刺去。
“永嘉,住手!”凌玄策的脸上划过一丝惊愕,下意识地要用手去阻拦,忽而听得“当”的一声——
猝不及防袭至虞晚宁面门的长剑,被一颗小珠子弹开,长剑从永嘉手中掉落,砸在了地上。
虞晚宁也是一惊,反应过来时,那颗珠子的主人已经收回手。
从她的视角看去,男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依旧神色淡漠,长睫下的眸光晦暗,让她猜不透。
众人都震惊不已,难以置信地看向燕北琛!
摄政王竟然出手维护虞晚宁?!他怎么会帮虞晚宁,他不是来惩治她的吗?!
虞晚宁也惊讶不已,她并不觉得,燕北琛是个热心肠的男人,尤其是现在这种纠纷的情况下,除非他信了她!
她顿时笑道:“多谢摄政王。”
凌玄策方才也出手,但被抢了先,此刻他已经默默收回手,复杂的目光悄无声息地落在燕北琛的脸上。
姜婉柔见燕北琛英雄救美,顿时嫉妒不已。
她一见到燕北琛就被他的魅力折服,心中暗暗渴望能得他青睐。
虽然她已是凌玄策的人,可凌玄策的心里早已有了那个人,她恐怕难以真的占据他的心。
但是燕北琛的身边从来没有女人,他权势煊赫,又生得这般俊朗,若是能攀上他,她后半生也无忧了。
然而,他不仅对她的暗送秋波无动于衷,甚至还出手护了她最讨厌的人,为什么?
对此反应最大的当属永嘉,她一双眼睛瞪着又大又圆,脸上写满震惊与不理解。
“摄政王,你要阻拦本郡主?”
方才燕北琛突然出手,一两拨千斤,直接打掉了她手中的剑。
她被当众下了面子,心中很是不满,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现在出事的人可是燕北琛最爱的徒弟,她为他徒弟出头,他却护着罪魁祸首?!
燕北琛风华绝代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周身散出
的气息却夹杂着寒意,开口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本王问话,旁人休要插手。”
凌玄策看向永嘉,“永嘉,摄政王的面前,不得放肆。”
永嘉一脸羞恼,并不听凌玄策的劝阻,情绪激动地质问燕北琛。
“摄政王难道要放过虞晚宁?叶公子现在还躺在里面,你就不想为他讨个公道吗?有你这样做师父的吗!”
“永嘉!”凌玄策厉声喝斥,沉着脸道:“不准胡说!”
他怕永嘉一时上头,再胡说八道触怒燕北琛,便对姜婉柔道:“婉柔,带着她先下去。”
姜婉柔还想留下来看戏呢,但又不能不听凌玄策的吩咐,乖乖应下了。
永嘉还不肯走,凌玄策叫来两个侍卫,硬是把她带走了。
这下算是安静一些。
虞晚宁暗自勾唇,没了搅屎棍,她可以好好清算了。
“摄政王,我知道口说无凭,身上又带有嫌疑,的确缺乏说服力,不过,”虞晚宁紧紧的凝视着燕北琛,“飞羽侍卫一直跟在小公子的身边,对他的情况最是清楚,您不妨亲自问他。”
燕北琛没说什么,看了石宇一眼,石宇立刻进屋,把一直守在叶景轩身边的飞羽叫了出来。
“主子!”飞羽抱拳,单
膝跪下,一脸愧疚地道:“属下没照顾好少主,属下的失职。”
燕北琛淡淡道:“起来说话。”
“是。”
陈方泽看着飞羽,暗自捻了捻指尖,稳住心神,方才飞羽一直感激他,必定是相信他的,虞晚宁拿他当证人,岂不是自打脸?
“飞羽侍卫,你可要为我作证啊,我一直都在尽心救治小公子,你都是瞧见了的。”
凌玄策面色紧绷,目光沉沉地望着飞羽。
飞羽站在燕北琛的面前,垂着眼睛。
“回王爷,自公子来到宣王府,陈大夫就一直为公子医治,方才情况的确好转了,公子都醒过来了。”
“依属下之见,陈大夫的确尽心尽力,一心盼着公子好,刚刚还让属下把公子平日哮喘吃的药方,写下来给他。”
“对对对。”方才陈方泽让飞羽去写药方,不过是为了支开他,但现在急于自证清白,他忙从怀里掏出那一纸药方给众人看。
“在下看小公子已经醒来,情况稳定,正准备亲自拿着药方去抓药呢,不成想小公子又病危了!”
虞晚宁眼底划过一丝冷光,伸手拿过陈方泽手里的药方一看,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笑意。
“这是治疗腹泻的药方,哪里是治哮喘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