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去看望姜婉柔,可见到凌玄策了?”
姜洛夕说看望姜婉柔,不过是一个幌子,实则她连姜婉柔的屋子都没去。
这会儿被问起来,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的时候是见着宣王了。”
“他不是得疫病了吗,人怎么样了?”
“他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瞧着精神的确不错。”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凌玄奕想听到的,他恨不得凌玄策早点病死呢。
“命倒是挺大。”凌玄奕冷哼一声,转而又道:“他那个王妃还真有些本事,竟然真的将他给治好了。”
姜洛夕没说话,眼眸里浮现一抹暗色。
凌玄奕又问:“那虞晚宁给他治疫病用的什么方子?”
如今正是紧要的关头,他迫不及待地在这场国难中立一功,奈何没有头绪。
姜洛夕一点也不想提虞晚宁,松开他的手,随意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宣王没说几句,他便去隔离区了。”
“什么?”凌玄奕面色微惊:“凌玄策去了京郊那个隔离区?”
姜洛夕点头:“他说虞晚宁找他有事,我瞧见是摄政王身边的侍卫来请他去的。”
凌玄奕面色更紧张:“燕北琛的亲卫亲自来请!”
京郊隔离区正是燕
北琛负责,听说虞晚宁已经去诊治病人了,燕北琛又将凌玄策请了过去……
难道燕北琛和凌玄策合作了?!
此次的瘟疫若是让他们联手解决了,与他而言可是极为不利。
不行,必须要想法子破坏他们结盟,断不能让燕北琛跟凌玄策轻易如意!
他不再和姜洛夕多说,转身出去,立刻召集府上谋士来议事。
……
京城的另一边,隔离区里的百姓们纷纷排着队,等待治疗。
虞晚宁专门设置了一个营帐作为看诊的地方,燕北琛派人管理秩序。
在她来之前,燕北琛已经按照她的药方给百姓们施过药,那张方子虽然起效慢,但好在行之有效,有些人病症已经得到缓解。
有的人则病得比较严重,虞晚宁加速制好了一批新药剂,打算给重症病人先用。
一个老伯正坐在她的面前,见虞晚宁从药箱里拿出一只针剂,吓得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去。
“姑娘,你这是什么东西啊?”
虞晚宁笑着解释:“老伯,这个是药,将这个输入体内,能有效缓解病症。来,我给你……”
“哎呦,这这这是做什么!”老伯腾地站起来,后退几步,“从来没见过这样治病的啊!这是药吗
?药都是吃的,哪有扎的啊!好生奇怪!”
后边排队的人们也纷纷投来怀疑的目光。
虞晚宁知道自己的药太新奇,百姓们见了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正常,她耐心地解释道:“诸位别担心,我给你们用的药都是安全的,而且这扎的药,比吃的药效果更好。”
百姓们却纷纷不敢上前。
虞晚宁站起来说:“之前我正是给宣王用了这药,成功保住了他的性命,所以才敢拿来给你们用,大家可以放心。”
口说无凭,百姓们还是不肯信。
虞晚宁不禁有些发愁。
突然队伍里走出一个单薄的身影,他的步伐有些虚浮,出声却很坚定:“我愿意一试。”
虞晚宁抬眸看去,正是上午发生暴动时,以头撞石,后又被她救回的少年。
他原本很反对住在这隔离区里,但醒来后,知道是虞晚宁不顾风险把他救过来,便信了她。
少年在桌案前坐下,看向虞晚宁的眼神里带着感激与信任,“大夫,我相信你,给我用药吧。”
虞晚宁一笑,立刻拿出药剂,“打针会有一点点疼,你忍一下。”
少年毫不犹豫地点头,撸起袖子。
虞晚宁拿起注射器,将针尖刺入少年的胳膊,药剂缓
缓输入他的体内。
围观百姓脸上都是好奇又害怕的表情。
少年毕竟是第一次尝试这种治病方法,心里还是有些打鼓,胳膊上传来微微的疼痛,但是他忍着眉头不皱一下。
很快,虞晚宁说:“好了。”
少年看着那针尖拔出,懵懵地点头。
虞晚宁让他按着自己的针孔,微笑看着他:“你可以跟大家说说,打针是什么感受。”
少年还有点回不过神来:“虽然有点疼,但是还挺……新奇的,一点也不吓人。关键是这位大夫宅心仁厚,方才我明明和她作对,但她见到我有性命之忧,还是立刻前来相救,我觉得她是一位好大夫,大家可以相信她。”
少年又道:“这里有药,你们却不用,难不成你们想病死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观望,迟迟无人上前。
维持秩序的李副将见状,粗声粗气地说:“治个病怎么磨磨唧唧的,还想不想活命了?快点往前去!”
他直接一手抓一个,把人往前推。
众人都怕得缩起脖子,叫唤起来:“我们害怕,我们不想打针啊!”
虞晚宁叹气,先制止住李副将,“算了,别逼迫他们。”
这时,燕北琛走了过来,了解
了情况,让百姓们先回营帐里去,对虞晚宁道:“你也忙一天了,先去歇歇。”
虞晚宁这边推行新药受阻,一时也没有办法,便跟着燕北琛先进他的营帐休息了。
她刚洗完手,一转身,一盏茶递了过来。
燕北琛:“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虞晚宁接了过来,“多谢王爷。”
燕北琛转身又走到书案前坐下,问她:“现在病人们不肯用你的药,你打算怎么办?”
虞晚宁想了下,放下茶盏,“我之前给凌玄策用的就是这个药,让他来以身说法,堂堂王爷,肯定是很有说服力的。等凌玄策来了就好了,我当着百姓们的面再给他打一针,就可以继续开展医治了。”
燕北琛扫她一眼,漆黑的眼眸划过一丝不快,沉默片刻后,突然道:“本王也可以帮你。”
虞晚宁:“什么?”
“不必等宣王,你可以将药用在本王身上。本王是隔离区的负责人,亲自以身试药,想必百姓们一定会信服。”
虞晚宁闻言着实吃了一惊,抬头怔愣地看着他。
燕北琛坐在书案后,她坐在营帐中庭的椅子上,与他隔着一段距离,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隐隐约约窥到他眼眸深处的一抹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