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远点!”虞晚宁语气很冲,毫不掩饰对凌玄策的厌恶与抵触,“我父兄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还敢把我抓走囚禁吗?”
凌玄策面不改色地走进去,“别紧张,来看看你罢了。”
虞晚宁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我不想看见你这个人渣。”
凌玄策声音温和:“我知道你生气,之前是我不对,其实我早就下公文给许州运粮了,我是故意骗你,想让你跟我复合,你那么抗拒我,我只有用这样的办法。”
虞晚宁一个字也不想听,“拿我父兄的性命要挟我和你复婚,凌玄策你真是缺德到家了!”
凌玄策蹙眉:“我只是说说而已,又没有真的不给许州运粮,正如你所说的,我一个皇子,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更何况他们是你的家人,我不会伤害他们的,他们也的确没事啊。”
虞晚宁冷哼一声:“我父兄之所以没事是因为燕北琛及时调粮,你应该感谢他。不然许州恐怕真的会因为没有等到粮食而城破,那你的谎言便成真了,到时候我一定会杀了你给我父兄陪葬!”
凌玄策久久不语。
他静静地望着虞晚宁,意识到虞晚宁真的很爱重她的家人。
而前世,她的父兄战死沙场,却被人诬陷通敌,她找到他歇斯底里地说她的父兄是被诬陷的,其实他心里是有数的,不过那时他为了权力制衡,并没有立刻给虞家父子正名。
想必这就是虞晚宁对他恨之入骨的最重要的原因。
虞晚宁死后,他虽然为虞家父子洗清冤屈,不管不顾地惩治了一大批人,可虞晚宁并没有看到他为她做的一切。
想到这,凌玄策脑中灵光一闪!
虞晚宁现
在只知道虞恒父子前世被陷害致死,却不知道到底是谁陷害了他们!
如果他能把这罪名栽到燕北琛的头上……
虞晚宁并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见他杵在那儿不动,直接拿起扫把赶:“你还不快滚!”
凌玄策回神,神态自如地对她说:“对了,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我已经向父皇提出让我们复婚的请求了。”
虞晚宁惊得眼睛瞪大,气得说不出话:“凌玄策,你……”
凌玄策对她一笑:“我不会再囚禁你了,因为很快我们又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虞晚宁简直要被凌玄策逼疯,“凌玄策,你这么心心念念地要和我复婚,以为真的复婚了我就会乖乖待在你身边,对你真心相待吗?不可能!”
凌玄策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冰冷的笑容中掺杂着苦涩,“就算得不到你的真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虞晚宁紧攥的双拳微微颤抖,凌玄策见她被气成这样,又好笑又感到悲哀,他牵起虞晚宁的手,柔声说:“你大可不必将我视为洪水猛兽,跟我在一起,这次绝不让你后悔。”
虞晚宁甩开他的手,掏出一块帕子狠狠擦了擦,又十分嫌弃地将帕子扔到地上踏了几脚。
凌玄策脸色难看几分,扫她一眼,转身离去。
虞晚宁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恨意翻涌。
可恶的凌玄策,到底还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要是他就此消失在这个世上就好了!
虞晚宁正在生闷气,丁香突然过来说:“小姐,明日就是初一了,咱们这次的新出的妆粉……”
是啊,初一了,那过两日不就是太上皇的寿辰?
虞晚宁突然想到前世太上皇的寿辰上
,发生了一件惊险的事——
凌玄策在宴席上喝了点酒,说有些晕,便出去散步吹会儿凤,没想到突然窜出一个刺客,对凌玄策出手。
那时虞晚宁担心凌玄策喝多了出意外,便出去寻他,正好就看见凌玄策和刺客缠斗在一起,她立刻高声喊人。
只是凌玄策因醉酒的缘故,行动迟缓,虞晚宁见他显然不是刺客的对手,也顾不得害怕,忙冲过去帮忙,关键时候,还伸手为他挡了一刀。
之后,刺客见到侍卫来了,赶紧逃跑了……
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她没有跟着凌玄策出去,那他必然没命!
这不正是除掉凌玄策的一个好机会?!
虞晚宁心里定了主意,唇边露出笑容。
“小姐,小姐……”丁香也不知道虞晚宁在笑什么,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虞晚宁回过神来,“哦,你方才说什么?”
丁香无奈一笑,将她拉到一边,又把方才的话复述一遍。
主仆二人聊得认真,都没有注意一个丫鬟进来,到柜台上买了一盒妆粉。
丫鬟暗暗扫了虞晚宁一眼,付了钱后拿上东西急匆匆地离开。
随后她上了一辆马车,将买来的妆粉交给姜洛夕。
“小姐,这是云境阁自制的玉容粉,只有她家有,姜婉柔一直在用。”
姜洛夕打开精致的盒子,端详着里面细腻的妆粉,眼底一片阴冷,“往这里面加入麝香,送到姜婉柔的梳妆台前。”
……
太上皇寿辰,宫中设宴,宫殿里金碧辉煌,乐声悠扬。
宴席开始前,众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
时下贵女们聊得最多的莫过于虞晚宁的事。
“那个虞晚宁刚跟宣王和离,这头还没断
干净呢,扭头就攀上了摄政王,一手把持着两个男人,真是个狐媚子!”
“可不是嘛,前些日子说摄政王的尸体找回来了,她便又去找宣王厮混了,听说宣王让她住在京郊的一处别院里,二人整日厮混在一处!眼下摄政王马上就要回来了,她怕不是又要投入摄政王的怀抱了?这个狐狸精,实在是不知羞耻!”
“我听说宣王还有复婚之意呢!也不知道宣王是看上她什么了,她都脚踏两条船了,宣王竟然还肯要她,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的好男儿都被虞晚宁给糟蹋了!”
几个人正说得热火朝天,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哎哟哟,这么会心疼男人啊,那要不把宣王送你家去,让你好好稀罕稀罕?”
虞晚宁身穿一身颜色鲜亮的红衣,面色讥诮地走过来。
今日她特意早早前来赴宴,谁知刚来就听见有人在嚼她的舌根。
那几个贵女看见她来了面色微变,互相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了,虞晚宁却不饶人,凑过去说:“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说得挺欢的吗?”
虞晚宁逮着那个话最多的女子,笑眯眯地说:“我听你三句不离宣王,莫不是暗恋他?那敢情好啊,我正好给你牵线搭桥,反正是我不要的男人,成全了你,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免得你爱而不得,又像今日这样嫉妒得在人前发疯,乱嚼舌头。”
那女子脸色铁青,气得眼圈登时红了,“你休要胡言,我只是替宣王鸣不平罢了,你凭什么这样侮辱我的名声,你……你太过分了!”说着,她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旁边的人便立刻站出来讨伐虞晚宁:“天爷啊,我们不过凑
一起说几句逸闻趣事,竟被你这样揪住不放,这么大一顶帽子便扣了下来,成心想坏了人家的名声,不给人家活路了!”
“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是王妃吗?竟然还这样嚣张,以强凌弱欺负人!”
虞晚宁背着手冷眼看着她们:“怎么,你们可以无凭无据说我脚踏两条船,我就不能说她惦记男人,既然知道名声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你们还散播谣言,污我清名,难道不是你们以多欺少吗?”
被骂哭的那人抹着眼泪可怜兮兮地说:“无风不起浪,你若是约束自身,没有和那么多男人纠缠不清,我们也没得可以说嘴的!罢了,谁不知道你牙尖嘴利,我们是说不过你的,不跟你争了,我们自认倒霉就是。”
虞晚宁气笑了,“我看你才是牙尖嘴利,几句话颠倒黑白倒成了我的不是,你别说,你这一套装可怜倒打一耙的手段,还真对宣王的胃口,等会儿他来了,我就把你领过去引荐,让你好好现现眼!”
那女子登时又掉下眼泪,指着虞晚宁的手直抖,“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虞晚宁你别太狂妄了!今日可是太上皇的寿宴,你把场面弄得乌烟瘴气的,你成心不想让他老人家高兴是吧?”
“就是啊,虞晚宁就不该来,她和宣王的婚事是太上皇钦赐,虞晚宁却硬要和离,辜负了太上皇的一片心意,太上皇肯定都不想见她呢,她竟然还敢出现,没脸没皮!”
虞晚宁正想反驳,心里却也忍不住打鼓,也不知太上皇有没有消气,她今日过来,不会真惹得他老人家不快吧?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时,肩膀上落下一只宽厚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