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紧紧盯着林芸初不放。
就连赵公子也发现孟婧的不对劲了。
“孟兄?你这是……”赵公子目光似带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但还没等他出手教训这个愣头青。
就听到一阵骚动响起。
“那边算卦摊位似乎出事了,竟然遇到真天师为民除害!”
“有趣!有趣!”
“今日居然还有如此精彩的戏码!”
“赵兄!一会定有你英雄救美的时候!”
“呵,怜香惜玉这种事,怎么少得了我们赵兄呢。”
孟婧抬头看了眼,果然发现算命摊前,出现一身材瘦削的道人。
只听到那道人冷哼一声:“无知小儿!竟然在此处招摇撞骗?张亦显,我此前就已经警告过你,莫要为了蝇头小利,装神弄鬼为害一方百姓!”
“这位道人莫非是云山道观的李道长?”
“似乎是……我曾经在京城有幸见过他一面。”
“我的天爷哎,真仙人来打脸假仙女喽……”
李道长的话一出,周围还在围观的人,立马就守在自己的位置不动了。桥头本来就是围着不少商贩,现在更是开始兜售看热闹的零嘴。
更有人开始翘首以盼。
暗戳戳的期待能看到林芸初倒霉的一幕。
孟婧想要微微挪动,发现前方道路被堵死。
“李逵打李鬼嘿嘿,可算有人收拾她了。”
“我早就说过,她一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小女子,怎么会算命!”
“不过我也是来看林小姐的花容月貌,会不会算命也不碍事啊哈哈!”
原先林芸初还在整理驱邪符,抬头就见张亦显尴尬的脸。
她双眸闪过了然。
看来张亦显之前乱画符蒙混过关,还真让此人教训过。
千年后的世界灵力不再充沛,很多如张亦显这样的半桶水出门谋生。云山道观看来是受到世人推崇的,那应该会有点本事的吧?
她把视线落在李道长身上,只见对方鄙夷地回视自己。
这么嚣张?
她今日所画的符可是少有的一气呵成。
如果真有本事的道人,没有理由看不出来才是。
难道他还看不上这些灵符?
林芸初眼神微微发冷,“有何指教?”
李道长见林芸初还死不知悔改。
只觉得她真的无知又傲慢,居然把胡乱涂鸦当一门生意经营!他讥讽地扯唇,“刚才那位妇人怀有身孕,但家中有邪物入宅,你居然就用一张平安符打发她?”
且不论平安符有没有用。
就她这种不顾人死活的态度,绝对只想赚钱了事,是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轻率!
最重要的是。
那个妇人未必能保得住肚中的遗腹子!
连妇人的丈夫早死都不知道。
还大言不惭地让人回去安胎!
李道长吹胡子瞪眼,“这些如小孩子乱画的本领,还是回家相夫教子去!”
“啊……云山道观的真人说她乱画的!”
“那之前说她说得准的,难道都是她雇来做戏的?”
“我看她怎么圆谎!话说李道长怎么突然来槐里县的?”
不远处王秋娴冷冷一笑,自有丫鬟送来热饮给她继续看这场热闹。说起来这场戏,还是她特意为林芸初安排的,可不能错过了她难堪的丑态!
而那些曾经与妇人认识的,也开始在旁边帮腔道:“我就说奇怪,那个陈镖头多日没归家,那究竟如何让他妻子怀孕的?遗腹子?呸!别是奸生子咧?”
“刚才那个妇人还去偷人?看不出来啊!”
“哼,前段时间镖局还送来抚恤金,怕是让她吞掉养汉子了!”
“难怪,她也好意思说来给丈夫求平安符呢……”
林芸初收拾符纸的动作一顿,她觉得奇怪,在现世的玄学竟然落魄至此,受到世人追捧的李道长竟只擅长颠倒是非黑白?
她往左侧的人群看去,毫无意外看到王秋娴。
而王秋娴眉头一跳,没想到林芸初竟然还笑得出来,她凭什么这么得意!
“你让人去那妇人家里,把她弄回来!”
“小姐……”真对质的话,那妇人疯疯癫癫的未必听话。
“还不去!我就要让她今日身败名裂!”
随之离开的还有林家的家丁,他们得回去把情况告知老爷。得要让老爷赶紧把这不祥人送走,不然她还会继续连累了林家!
……
今日的桥头比往日更加热闹。
甚至还有很多德高望重的人都来了。
也是听闻云山道观的李道长来到槐里县,怎么也要当面拜见。就算不能讨张平安符,也许能得到他一句点拨也说不定。
“还真的是李道长啊,他竟然纾尊降贵来到槐里县这种小地方。”
“刚才说啥来着?林芸初竟然如此无知?”
“林芸初美则美矣,但就是少了些见识。”
“话说她胆子还真大啊,李道长都点出她的问题,她还梗着脖子死不承认!”
“……可是她之前算得的确挺准的啊,昨日大家不是都见到。”
“那些都是她找来的托,估计县令家老太太也还被她骗了!”
这时的桥头街道。
竟然比赶集时还要熙熙攘攘。
李道长不动声色地听着众人的追捧,但眼神还是大义凛然地瞪着林芸初,说话倒是没有这么冲,变得语重深长地劝她迷途知返般:“念在你初犯的份上,你速离开这里家去!”
“哈哈哈!道长,她早就家里赶出门!”
“就是没有教养的黄毛小丫头,怕是糟蹋道长的一片心意。”
李道长上下打量着林芸初,似乎才发现她的绝色容貌似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位小姐身上怕是也有些古怪。”
话音刚落,不少人都深以为然。
可不是嘛。
以前都不见林芸初会算命的。
现在不仅会算命,连性情都大变了!
就在众人紧张地等着。
期待李道长要收了这妖女时……
刚才那个走开的妇女也往回赶,她还是让人从医馆带过来的。听一起回来的人不屑地提起:“她还真有了身孕,造孽哦,真是偷人偷到陈镖师头上了。”
“居然是真的!陈镖头可是很仗义的人!谁这么缺德呢!”
“但林芸初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何知晓别人有孕?怕也是偷偷先查过的吧!”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把目光锁定在紧张忐忑的妇人身上。
说她行骗,妇人就是证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