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看到本来端坐的女子笑意更深,他却觉得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好像真有鬼魂攀爬到他的身上,并紧紧地勒紧他的脖子那般,感觉开始透不过气来。
“哈……呼……”赵公子不自觉地深呼吸。
画上出现纸人,竟然如活过来那般!
在场的人,都看到眼前诡异的一幕。
赵公子脸色铁青地捂住脖子,他的手往李道长的方向径直伸去。
“哇!!”
见到此情此景的,更是吓一大跳。
“老天爷哎,白光白日还能见鬼不成?”
“赵公子难道还会配合林芸初去演这种闹剧?”
“不可能吧,再为美人上心,也不能自毁前程啊!”
“话说,我好像见过赵公子的这种情况。除了倒霉运,平时身体也会一日比一日衰败。打个比方,运气就像漏斗中的水,随着被人偷得多了,总会有完全失去的一天。这种事其实在民间发生过很多,一般受害者都是些穷苦的人家。毕竟借命啊、借运啊,有的人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家破人亡了,没有强硬背景的人自然求助无门。因此,别随便在纸人上写上生辰八字。”
“还有如此荒唐的事?赵公子可是赵家旁支,也会让人害了?”
可是李道长刚才说小人就是林芸初啊!
也不是没可能,她向来不知道天高地厚。
但赵公子是心知肚明的。
听到“借运”时,他就更加慌乱了。
桥头两旁都是赵府的小厮,他神色躲闪,随即让小厮去找刚才乱说话的人,然后才跌跌撞撞地冲到李道长面前说:“既然凌霄道长说今日可破解,望李道长助我!”
想起刚才的借命和借运一说。
赵公子掩饰道:“我当是相信李道长的,是小人……小人!”
他说着,视线从林芸初的脸颊上划过。
“小人影响我这六年的运程,看来也是不能留了!”
围观的人都下意识看向林芸初。
这时如果还没看明白,那就是真的白活了。
与其说赵公子为林芸初演一出大戏,还不如说是他将计就计。
今日无论林芸初是不是那个小人,那她都注定让李道长除掉!
不管赵公子相信凌霄道长的话,还是掩饰点什么事,他也需要李道长帮他破解身上的灾厄。如果李道长需要借他的手去排除异己,那他也乐得配合。
什么深情公子啊?
呸呸!
张亦显垂头想着,眼里流出愤然来。
他的脚步慢慢往前,朝着李道长的方向走去。而他还没来得及帮林芸初说话,在赵公子的身后,本来只是普通的两张纸却像活过来一般,顷刻间就将赵公子团团包围。
那些画中纸人与文字都如同张牙舞爪的白骨。
在赵公子的脸上和身体都留下青黑色的抓痕。
“李道长,快去救救我们家少爷啊!”
“对,二皇子可是很看重我们少爷的!”
“快去把妖女收了!肯定是因为她,我们少爷才会出事的!”
看到那些小厮既害怕,又只敢在外围呐喊的模样,李道长心里很是受用,忙道:“既然知道是谁害了赵公子,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张亦显很有分量的身材往前一挪。
他挡到林芸初面前,与李道长对峙上。
“别提林小姐也是顺着赵公子提议,才会出面给他算卦!”张亦显本来对着李道长还有些心虚,但遇到林芸初的事情,倒有几分强硬:“李道长,你就是想要假公济私罢了!”
不就是为了他手中的符箓吗?
生怕他还看不出来?
都是千年的狐狸还演什么聊斋啊?
张亦显看不起拿了钱而害林芸初被赶出家门的吴道长。
但现在他更加恶心道貌岸然的李道长,都是私心而已!
李道长只是嗤笑一声,看样子并没有把张亦显放在眼里。
但那些支持李道长的人,都开始帮腔:“钱掌柜找他看风水,家里没多久就出事了!他又有什么本事!”
“我就等着李道长在这里为民除害了!”
“赵公子撞邪,就是因为林芸初的画!”
“但是林小姐的平安符的确很有用,你们不要乱说!”这时说话的,原来是从衙门回来的陈镖师夫妇。
那怀孕的妇人并没有回家,而是抚摸着肚子,眼中都是庆幸:“如果不是林小姐所赠的符,我才是要面临家破人亡……”
看到李道长一口咬定林芸初是小人。
他们人微言轻,但也想为她喊一句公道!
林小姐的符箓真的很强!比云山道观的还要厉害!
可是看热闹的人早就先入为主相信李道长,不,应该是相信点拨赵公子的凌霄道长。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有人听他们夫妇解释,甚至还骂妇人拎不清。
李道长看着群情汹涌地推搡着陈镖师夫妇,他慈眉善目般道:“好了,好了,别难为这对小夫妻。”
接着就拿出云山道观的符箓,直接来到赵公子面前。
白纸卷起,似乎把赵公子困在另一个世界。李道长捏诀开道,拿着符箓上前,却……被悬着的纸张直直地打了个一巴掌!
“怎么回事?”
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李道长诧异地看向林芸初。
这张符明明是师父亲手所画,居然连这小小的阵法都攻不破?
只见林芸初袖手旁观。
她看到李道长的动作,只是耸肩笑笑。
李道长打开随身的锦囊,再次看向赵公子困在纸张中越来越呼吸困难的样子。他指着林芸初所画的画,道:“无论你用何妖法,还不速速把赵公子放了!”
“吓死,赵公子真的被画困住了?”
“刚才林芸初就是根据赵公子的谜底作画,还明言他会被困住。现在真的魔怔一般,那谁才是作祟的小人,就很明白了吧。”
“得凌霄道长亲自来才能镇住她。”
“看来赵公子是要凶多吉少了啊……”
闹剧一出连着一出,自打李道长公然说她就是那个作祟的小人时,林芸初就没有再开口。她冷漠地袖手站立在旁,还很有闲情逸致地把玩着手中的毛笔。
朱砂赤红,衬得黑色的毛笔愈发的黑。
她劝过对方,困住也是明面的困住。但对方竟然与李道长一唱一和,如今的遭遇,也算是他的自食其果罢了。
而赵家下人只觉得林芸初的笑容。
这么看着,就觉得更加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