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
崔静云满是羞愧和心虚,还有惶恐与不安
而今...而今她这般不堪的样子,若是被自己女儿看到了...
尤其是,她早先与女儿说过,此番是要带她入宫,将她送入宫当妃子的。
可而今她这个母亲却先...
天哪,不如死了算了!
“别怕,闫老会稳住小婉的。”
林枫坏笑一声,却是没有停下动作。
“唔...”
一声闷哼自她的喉咙逸散而出,也令她那清明的双眸,差点又要陷入失神之中。
“陛下,您,您怎么能...”
她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
可是林枫不说话,照旧旁若无人...
崔静云也不得不一边抵挡着林枫的进攻,一边满怀羞愧的听着太极殿外的声音。
果然,崔清婉被闫老拦下。
“崔姑娘,这太极殿不是谁都可以进的...”
闫老的声音听起来很纠结,尤其是他要对一个小姑娘喊崔姑娘...
但迫于对方的身份,他可不敢乱叫。
“是,是啊,太极殿是皇上批阅奏折的地方,怎可轻进。”
禁军侍卫也很头大。
“那母亲呢?”
崔清婉清丽的嗓音响起,听起来很是疑惑:“其他大臣都出来了,为什么独母亲没有...”
“这...陛下与右监察大人有要事相商,崔姑娘便在这等一会吧...”
闫老极力耐心的劝说,总算是稳住了这小祖宗。
可那声音早已穿过太极殿,传入了二人耳朵里。
此时,崔静云将头垂下,留下了愧疚的泪水。
女儿在殿外枯等,她...她却...
这时,林枫吻上崔清婉美艳的脸蛋,说道:“小婉真是很爱她的母亲呢。”
“作为她的母亲,不就更应该让皇帝满意了吗?”
“要知道,宫中女子,生死富贵,可都在朕的一句话里。”
可听到了林枫这番话,她美眸上又盈满了泪水,彻底陷入了情欲之中。
小婉,不要怪娘,等,等一等吧...
娘也是为了你好...
...
一个时辰后。
云收雨歇。
于殿外等候的小婉,也被林枫宣入了殿中。
崔清婉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女子,礼数周到,即使太极殿威严,可她只是一开始有些怯场,可进来后,就已恢复了冷静。
不卑不亢的行礼:“民女崔清婉,叩见陛下。”
“平身。”
林枫呵呵一笑:“小婉等着急了?”
“陛下与右监察大人有要事相商,小婉又岂会任性,不通事理?”
崔清婉就好似真的什么都没觉察到一般,回应道。
他们俩倒是泰然自若,可同样站在大殿上,崔静云却是心虚的很,甚至不敢和女儿对视。
天啊,她这个母亲都干了什么?
她越想越是羞愧,又心虚的去拉动身上刚整理好的宫裙。
遮掩住那宫服之中,正涓涓流淌的秽物...
“甚善。”
“朕已听崔爱卿说过了,小婉自然可以入宫。”
“不过小婉而今年纪太小,朕便将你安排在一位姐姐那里。”
“就住在长春宫吧。”
“待你年纪到了,朕便会册封你为妃,独领一宫。”
林枫说完,一旁的金让太监立刻跪伏于地:“陛下,老奴这就去安排。”
“小婉,还不谢陛下恩德?”
崔静云急忙道。
“谢,谢陛下。”
崔清婉俏脸有几番羞涩,不过更多的还是激动。
寻常人家女子入宫,那要先选秀女,选完入宫后,也不过是最低阶的秀女。
只有得了皇帝的宠爱,才有向上爬的机会。
可这宫里大了去了,长得漂亮的秀女何其多,凭什么皇上就宠爱你?
更别说独领一宫了!
“甚善,朕就不打扰你们母女说说贴己话了。”
“小婉可要和你母亲多说些话...朕能同意此事,崔爱卿,可是出了很大的力。”
林枫恶趣味的说道。
崔静云听得林枫那话,美艳面颊火辣辣的发烫,对上女儿她略带诧异的目光,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是,民女谨遵陛下命令。”
崔清婉又再度行礼,心中的怀疑却是更加扩大了。
林枫摆了摆手,打发她们离开,金让太监也跟上崔清婉,他这下还要将这小祖宗安排到长春宫呢。
待二人离开后,萧竹雨从殿外进来,这次看向林枫的目光,那就更为不善了。
“看着朕做什么?”
“朕怎么知道崔静云会这么急着把女儿送入宫。”
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林枫装出一副郁闷的样子,实则心里别提多满意了。
方才崔静云那仿佛要忘掉一切,彻底沉醉的样子,实在是美不胜收!
“哼!”
萧竹雨冷哼一声。
她才会不信这狗皇帝的话!
...
却说另一边。
崔静云急匆匆拽着女儿的胳膊,将她带了出来。
做了亏心事,她走路也似做贼一般。
一直到出来吹了吹冷风,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但看向女儿的目光,又是更加复杂。
入了宫的女子,再想见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她虽与皇帝的关系复杂些,但...
也不是说见就见的。
经此一别,可能许久要未见。
看着女儿,她从前的教导,一切的一切,此时都说不出来了。
“小婉...要保重。”
崔静云有些潸然泪下。
“放心吧母亲。”
崔清婉却显的比母亲更成熟几分。
她一定要成为妃子!
虽然妃子不如皇后那般地位高,但若是得了皇帝恩宠,那地位也是不言而喻。
再加上崔家而今的声势,还有母亲...
从前母亲所梦想的一切,崔家的地位,眼看着就要来了。
崔静云心乱如麻,也不知和女儿说些什么,只是上前抱了女儿良久,最后扭头走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崔清婉转过身,脑海里满是方才拥抱时,母亲那细嫩白皙脖颈上,那一抹嫣红。
小姑娘昨日就发现的事情,而今,只不过是令她彻底相信这一切。
母亲,竟真的和皇帝...
...
翌日。
册封之日,总算临近!
皇上结婚,自然与普通百姓不同,乃国之要事。
总的来说,分为两步。
第一步,先成婚。
作为皇后的成婚仪式,还是相当繁琐,纳采,问名,
待这些结束之后,才有发策奉迎,将皇后迎至宫中,开始婚礼。
而现在,便是迎奉之时。
初晨,四更天。
尚书府上已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下人们忙着四处张罗,吵吵嚷嚷,而一贯严肃的苏洪,却是站在了门前,脸笑开了褶子。
不过很快便焦急了起来,扭头看了一旁的管家。
“子衿呢?还没准备好吗?”
“正副使臣马上就要到了!”
管家额上冷汗直冒:“老爷,我让人去催催小婉。”
“快去,快去!”
苏洪恨不得将胳膊甩出去,实在是一脸焦急。
管家不敢怠慢,正扭头,却愣在了当场。
“怎么了?去啊!”
苏洪一脸愕然,可这时,他听到了声音,便明白过来。
“爹。”
清雅空灵的嗓音,自院内响起。
苏洪与下人们一起转过头,便看到了准备好的女儿。
自昨天晚上,礼部官员便将皇后冠服送了过来,而今日成婚,苏子衿便要换上这身衣服。
却见,苏子衿着一件金色丝绸石榴褶皱长裙,绣着几朵怒放的大红色牡丹,裙摆倾泻,长拖三尺有余。
头戴冠帽,顶分三层,叠三层金凤,金凤之间各贯东珠一只,金凤与宝珠制成帽纬,面前垂五行珍珠,共三百二十克,尊贵非凡。
这一身穿着,苏子衿竟已看不出几分青涩,反而成熟端庄,雍容大气。
而其冠服下那曼妙的身姿,也是无人敢去直视。
贴身侍女小婉站在一旁,扶着苏子衿出来。
“哎。”
苏洪愣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
正是这一刻,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女儿,即将是大奉皇后了。
他张嘴想说些什么,正这时,尚书府外便有高声唱诺:“礼部陈尚书到,礼部荆主使到...苏子衿,听宣。”
这是到了听宣的时候了,这下苏洪想叮嘱的话也咽了下去,急忙道:“快快出门听宣。”
苏子衿娇美的脸颊微微一滞,露出凄美的苦笑,随即深吸一口气,迈着莲步而出。
到了府外,阵仗颇大。
礼部正副使不光带着卤簿依仗而来,还有成车成车的册宝而来。
苏子衿盈盈下拜,行礼接封。
刚刚任尚书的陈兴不敢怠慢,开始念起册文来:“兹册苏尚书之女苏子衿为皇后,命卿等持节,捧册宝,行奉迎礼。”
苏子衿当即再度行礼:“民女苏子衿谢恩。”
礼成,陈兴与荆子墨下马,而后身为御前女官的萧竹雨也一齐下马,持着册文一同进入尚书府,开始麻烦的迎奉仪式。
这仪式极其麻烦,需要将册宝全部卸下来放入尚书府,随即由二位礼部正副使带着,在尚书府完成所有的仪式,之后才能将皇后接走。
一番下来,苏子衿光是拜礼就已经拜了不下八次,若不是有婉儿和萧竹雨帮着,还真做不下来。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总算是结束了,苏子衿也被萧竹雨和婉儿带着,踏入了轿舆中。
舆起,而整个车队两侧,仪仗、大乐,齐齐开始吹奏起来。
奢华之中,苏子衿却顾盼回头,从轿舆窗口往回看,看到了欲言又止,出来送她的苏洪。
父女遥遥相望,终是什么都没说。
待轿舆走了之后,苏洪那笑成褶子的眼角,渗下一滴泪。
“老爷,大喜的日子,您这是?”
“风太大...”
苏洪急忙以手掩面,随即打发管家和下人们离开,一人枯坐至府前。
他自是了解这个女儿,自从他将册封皇后的消息带回来时,女儿的情绪便一直不是很高。
或许,那时候是因为前事而纠结。
可这段日子,他越发觉得不对,自那晚女儿晚归,说是去参加诗会后,一切就变了。
女儿较之之前更抗拒这皇后之位,而且更可怕的是,时常与小婉读起那位名动京城的国师之作...
可君命已下,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他只希望自己女儿不要做什么傻事。
...
轿舆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一路自午门入了宫,越过等候许久的文武百官,进入了内宫,一路到了未央宫。
未央宫外,林枫已等候多时。
轿舆停下,苏子衿在萧竹雨和小婉的搀扶下出了轿子,由未央宫西边台阶而入,而林枫则在东边台阶等候。
二人缓缓对视。
见到了皇上,这个令她三年前蒙羞,而三年后又一声令下,改变了她命运的男子。
苏子衿美眸瞥了林枫一眼,便慌张的逃开目光。
林枫倒是有些奇怪,记忆里前身虽然差点轻薄了苏子衿,可也不至于令对方这么怕吧?
不过现在是成礼之时,林枫也没有在意,便上前来接过苏子衿的手,领她入殿。
然而,意外发生了。
按照礼仪,苏子衿此时应伸出手,由林枫搀扶。
可看着林枫那漆黑摄人的双眸,苏子衿下意识躲避。
其实,三年前的事,苏子衿已逐渐淡忘。
可这些天来,她却是恍然惊觉,自己竟爱上了那晚诗会上一鸣惊人的才子国师。
这令她惶恐,担忧,不甘,却又连将这件事宣之于口,都不敢。
因为即便是不接触政事,她也清楚自己父亲苏洪,正是当今皇上倚赖的重臣,而自己父亲的地位,也又全依赖当今皇帝。
再说了,即便不是如此,谁又敢逃皇帝的婚呢?
她本决定将一切埋在心里,可当对上林枫那好似能看穿一切的沉静双眸,她心虚了。
若是皇帝知道她心有所属,又会是怎样一场灾难?
竟是缩了缩纤手,愣在了那里。
“嗯?”
林枫双眸微微一眯,扫了眼苏子衿。
这苏子衿还是才女,怎么连礼仪都记不住?
林枫上前,强势将苏子衿的纤手攥在了手里,可下一秒,怒从心中来!
这苏子衿,竟然想将自己的手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