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不走了,转过身站定,死死的看着苏子衿。
苏子衿那美艳俏脸被吓得发白,急忙道:“陛,陛下...”
林枫一把甩开了苏子衿的纤手:“自己走。”
这!
原本盛大庄严,又热烈的气氛,当即冷掉了。
不管是在周围跪伏着的太监宫女们,还是正副使臣陈兴,荆子墨,全都被吓到了,当即脸色一变。
苏子衿身旁的小婉和萧竹雨也不例外,被吓的俏脸发白,纤腿哆嗦。
金让太监看出了事情不妙,半跪着爬过来打着圆场,强笑着说道。
“这...陛下,此举于礼...”
然而,林枫却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他当即便被吓得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求饶的话都不敢说了。
“于礼不合?”
林枫冷笑道:“朕有些累,竹雨,带皇后入殿,之后的繁礼,朕也不去了。”
说罢,林枫便先一步入了未央宫。
按照原礼,皇帝应搀扶皇后入殿后,二人再分开,由女官负责为皇后更衣,随即二人一同前往祖庙祭拜,再这之后,才是洞房的事。
可现在林枫撂挑子了,意味着之后的祖庙,只有苏子衿一人了。
苏子衿即便是坚韧性子,此时也美眸盈起水雾,几度潸然泪下。
眼下,殿外气氛很僵,没人敢说一句话,即便小婉想替小姐求个情,可她连站立都快做不到,喉咙更是因恐惧而发紧。
这,便是皇帝一怒的可怕后果。
“皇后娘娘...”
萧竹雨轻声道:“臣搀扶您入殿吧。”
作为林枫的御前女官,又与林枫是那般关系,其实萧竹雨是不想去迎皇后的。
可礼节就是这样,不是不想去就能不去的,她一开始对苏子衿完全没好脸。
反倒是现在,看到苏子衿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也是有些恻隐之心...
“不,不必...”
苏子衿吸了口气,绝美的脸,而今凄美的一笑:“本宫自己进去。”
说罢,她迈起有些虚浮的纤腿,朝未央宫殿内而去。
剩下的宫女太监们只有眼观眼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还是金让太监催促,他们才敢入殿,也一个个被下了封口令。
...
晚上,未央宫。
灯依然亮着,奢华又刻意妆点的寝宫内,此时却是极为安静。
红烛点在桌上,随着几许静谧的风,轻轻摇晃。
而床头,蒙着盖头的苏子衿依照礼节端坐着,不敢乱动。
可是一天下来,从初晨的各种繁礼下来,之后林枫又撂了挑子,只剩下她一人前往太庙祭祖,这几番劳累下来,她此时宫服下的美腿也在轻微颤抖。
寝宫外,小婉还守在那里,小丫鬟今天跟着苏子衿了一天,而今总算是忍不住了:“娘娘,天都黑了。”
“皇上说不定不来了,您就先用些膳吧。”
按照常理,原本太庙祭祖之后,当然有用膳的时候,那便是皇后与皇上一起,还要加上太后等人。
只是林枫撂了挑子,宫里也没人有那个胆子敢在皇上气头上去劝他,于是这件事就放过去了。
盖因如此,苏子衿一天下来,滴水未进。
可她虽身子虚浮,但执拗的性子让她咬着银牙也不吃任何一口东西,等着皇帝的到来。
见寝宫内没有传来声音,小婉哀叹一声,也不再劝。
皇上虽然过分了些,但自家小姐于殿前那时,也的确是太僭越了些。
这该怎么办呢?
她长吁短叹一会,随即抬头,当即就被吓的俏脸发白...
因为不知何时,皇上已经到了。
小婉吓得当即跪伏于地,正要见礼。
“行了。”
林枫摆了摆手,随即走向了寝宫。
晾了苏子衿一天,现在应该比较好处理了。
林枫推门而入,随即又关好寝宫的门,目光便落在了婚床上那个身影上。
他取来金称杆,来到苏子衿面前,轻轻挑起了盖头。
于飘摇烛火中,那螓首蛾眉尽在眼前,女子娇艳欲滴,美的惊心动魄。
林枫明显能感觉到苏子衿身子一僵。
她随即微微抬头,看向了林枫。
哟!
这是明显还不服啊!
林枫玩味的笑了笑,随即放下金称杆,自己直接躺在了婚床上。
“陛下,按礼法,你还要与本宫喝完交杯酒,才能洞房。”
苏子衿被晾了一天,罪是受够了,再怎么委屈,现在也够了。
再怎么怕林枫,现在也不怕了。
“朕忙于国事,酒,便不喝了。”
林枫故意说道。
他记忆中,苏子衿虽外表柔柔弱弱,但骨子里也是有几分傲骨的,她哪堪这番折辱?
“陛下今日也歇够了吧?”
“身为皇帝,不尊礼数,天下岂不礼崩乐坏?”
林枫淡淡一笑:“皇后张口礼数,闭口礼数,今日于殿前,怎么不知礼数?”
“苏尚书乃朕信赖的大臣,如此,你苏子衿才能做皇后。”
“在那之前,礼部制定的礼数可有亏了你苏家?而你苏子衿,便是这般心不甘情不愿入宫的?”
“朕与皇后,谁不尊礼数?”
林枫说完,苏子衿娇躯一颤,皇上的话的确说到了她气短之处。
“不,不是这样的...本宫当时只是...”
“当时只是心不甘,情不愿,对也不对?”
林枫幡然起身,突然凑近了苏子衿,那双看似平静,实则深沉的双瞳,于昏昏烛火下,竟半点也不见温意,反而冷幽森然。
苏子衿被吓的娇躯一颤,被誉为才女的她,竟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堂堂皇后,一国之母,独领六宫,你反倒不甘不愿?”
“朕乃天子,施恩于你,你却敢有二心?”
“真乃笑话!”
林枫毫不留情的说道:“既如此,朕又何须将你当一回事?”
“早知如此,朕便该换个别家女子。”
“相较下来,朕没有在殿前时便令你滚回去,这已是朕知礼守礼了。”
“苏爱卿的女儿如此教养,真乃家门不幸。”
苏子衿那水漾美眸,不禁有雾气升腾。
她何等骄傲的性子,可曾受过这般贬损,还是如此毫不留情。
即便是皇上,那又如何?